灯光影焯,映照在男人霸气又野性的深邃五官上,勾勒出凌厉气息来。他单手插兜,气场敛起,看似任由秦梦予拿捏,连一丝反抗都不打算。但面对问题,他也只是说了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其含义是什么,让人猜不透。霎那间,楼梯间的气氛陷入安静。等个—屁。秦梦予心里暗自骂了句粗口,眼眸流转几回。在声控灯熄灭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站直了往外走。丢下一个拽到不行的音节:“……哦。”
声音夹杂在风里,继续传来,裹藏着不易察觉的傲娇。“那你准备好了和我说一声,我得好好查下我的档期,我可忙着呢。”
女人背影潇洒妩媚,在月色下似张扬热烈的玫瑰,窜在凌池眸底变成无法割舍的浓色。他紧随而上,牢牢接住女人抛来的车钥匙,理所当然的充当起了司机。秦梦予恢复风情万种的姿态,扭动车载音响挑了曲风激昂的曲子,摇下车窗,风带起大—波浪长发,也划过她眼尾的怅然。其实她很想问凌池到底在等什么。对他们的未来有没有计划,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有所保留的姿态。还是说,只把这场恋爱当成露水情缘?但凌池不想说的话,即便她逼问也逼不出任何结果。在这段关系里,她是那个走了九十九步的人。剩下的那一步,不可否认,她依旧奢侈的希望凌池能够主动地回应她的爱。所以,她愿意再给他时间。……与此同时,某个黑漆漆的路口。余苒叉腰在原地打转,想着车屁股被撞出的那个深深凹陷的大坑,怒气值不断往上狂飙,头冒青烟。指着一旁沉默的男人,用小奶音恼怒质问。“安牧霖,你说!是不是宁总派你来的,就为了不让我去接池嫣姐,他好趁虚而入?”
从车被撞之后,安牧霖一直理由诸多地拦着她不让她去修车。里面是何居心,一猜就知道。“你也太狗腿了吧,宁总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不怕这一撞直接把我撞死了吗?”
余苒鲜少生气,想到这一点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无名火“噌”的一下窜到了太阳穴,肺都要气炸。小萌妹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厉害的。安牧霖其实想说,他的车技还挺不错。撞车的角度和速度都事先研究过,不会出现让她受伤情况。但他觉得这话一说出来,搞不好余苒会更生气,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你们宁总真是够过分的,池嫣姐都已经和萧总谈恋爱了,还跟狗皮膏药一样纠缠得没完没了。”
余苒鼓着小嘴,喃喃吐槽,嫌弃的目光嗖嗖飞到安牧霖身上。“你,就是小狗皮膏药,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就知道跟着老板瞎胡来,活该你单身。”
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安牧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这么面不改色,像是个人形沙包一般任由她发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余苒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安牧霖什么反应都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在骂一堵没有感情的墙,顿时索然无味。主仆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是离远一点吧。“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余苒朝他挥了几下小拳头,恶狠狠地警告道。路灯下,她含着水光的杏眼看起来可爱又无辜,像是被逼急了嗷—呜两下反抗的猫崽子。话里的威胁意味也有些大打折扣。安牧霖有一瞬失神,立马站直了保证,“下次不会。”
下次他尽量劝自家总裁用一些温和点的方式。余苒打电话叫了代驾帮忙把车送去维修。她自己还要赶去给老父亲庆祝生日。曹作手机之际,后面传来安牧霖充满歉意的声音,提议:“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
余苒语气硬邦邦的,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想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讨厌鬼!”
说完,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安牧霖无奈摇头,他为了总裁的爱情真的付出太多了。就是不知道总裁有没有成功抱得美人归……时间推移到了十一点。街上的店铺七七八八都关掉,只有朦—胧的灯光撑起漆黑的夜色,颇有点冷冷清清。而位处市中心、高耸于云的萧氏大厦却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还在岗位上忙得脚不沾地,脸色愁苦。总裁办公室内。萧聿珩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椅上,黑沉沉的目光落在繁琐文件上,薄唇紧抿着,眉头始终没松。良好的教育让他无论何时背脊都挺直如松。即便他什么话都不说,也透着一股压迫感。旁边还有一大摞差不多半臂高度的文件等他处理,都是因为供销商临时反口而导致他们要修改方案措施。也正如此,他今晚才抽不开身,没办法去凌家吃饭。忽然,敲门声响起,助理进来给他送文件。萧聿珩没抬头,声音从容而冷肃,交代。“内部下一份通知,让大家今晚加个班,这个月工资翻倍,明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为管理者,他在待遇方面从来不会缺少半分。“好,明白。”
助理当即应下,心里倒是乐开了花。累是累了点,但好歹能捞到点钱,也不亏。“对了,萧总。”
助理在出门前想起另外一件事,欲言又止。最后在老板凌厉的气场下,还是选择如实说了。“我去给池嫣小姐送礼品的时候,看到了宁总。”
宁总当时虽然离得远,但那天人之姿和绝对的气场,他不可能认错。萧聿珩翻文件的动作顿住,温润眸内渐渐滋生出一抹狠色和阴郁来,冷淡地“嗯”了一声示意他出去。对今晚所发生的,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为何。客户连合同都签了却敢在执行前故意闹事,连萧家势力都不放在眼里,摆明了是受人指示。这个人,当然是最不想看到他出现在凌家的宁泽延。这一切他早晚都会还回去。至于池嫣,他也绝不可能会让步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