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可以找对方倾述的。但没想到,屈泊尧相亲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告诉他。他还是从第三者嘴里听到的。这么避着他,难不成是怕他坏事吗?或者打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好朋友。气恼、怨怼、不爽之余,秦北羽心里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陆北煜,来喝酒猜拳。”
他话里带了气音,直接抄起一瓶洋酒就往对面走去。像是故意要和某个混蛋分清界限一般,还傲娇地强调。“我们两个人玩才得劲,反正我也不缺朋友,和谁都能玩。”
旋即,彻头彻尾将屈泊尧当成空气看待。没了平日那般冷静自持、正气凌然的大律师模样,有些笨拙地和陆北煜猜拳。他上手慢,又不够陆北煜精通,基本都在输,喝起酒来格外爽快。没过多久就醉意上脸。屈泊尧身体往后一靠,棕色眼眸冷得彻骨,朝陆北煜投去警告的眼神。言外之意很明显:你他—妈差不多就行了。就不能放放—水,真打算把人喝死?陆北煜难得一脸无奈地耸肩,用嘴型无声回:“你自己想办法。”
中间他放了好几次水,可秦北羽这货分明就是心里有事,借酒发泄情绪。不管输赢都闷头喝得很凶。解铃还需系铃人啊!宁泽延闲闲抬着下巴,看屈泊尧这二十几年不变的寡淡脸色总算有了些起伏,嘴角似笑非笑。再一想到自己,唇线往下降了几分。爱而不得的人,可真多……再过十分钟,秦北羽彻底喝大,跑过去拿话筒飙歌,唱了几首觉得没劲。咳嗽几下,目光从屈泊尧的身上飞快掠过,回到其他人身上,紧握着话筒大声骂。“屈泊尧就是个大混蛋。”
“成天就只会摆着一张臭脸,对谁都不耐烦,说话也是藏着噎着,没意思透了,跟座大冰山似的冰冻三尺。”
“他真当自己是万人迷啊,成天还抽烟,也不怕短命,说什么都不听……”陆北煜听乐了,大咧咧抖着二郎腿,还嫌听的不够劲爆,正想让他多说点。秦北羽手里的话筒就被抢走。“你长得好像屈泊尧。”
秦北羽对着他傻乐,双手捧着他脸端详片刻。忽然,扬手“啪”地一声清脆扇在他脸上。“……哦,好像是真的屈泊尧,那你别碰我,你个臭闷葫芦,我和你不熟。”
听起来语气一下子就低落不少,推攘几下,自己虚浮失力的步子往后踉跄着,差点就要栽倒。好在屈泊尧一直紧紧抓住他不放,才不至于让人摔了。“放手,放手,老子不想理你。”
秦北羽不知道哪来的气,长睫沾染了一些湿意,对着他又踹又踢。屈泊尧拿这酒鬼没办法,一脸挫败,呼吸急促,手上的劲儿没松,丝毫不在意西裤上印了好几个脚印,强势将人桎梏在怀里,冷然道。“我先带他走。”
陆北煜摆了摆手,望着这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背影,小声咂舌道。“这两人还真够磨叽的,不知道是自己甘愿做傻子,还是把别人当傻子。”
没人回应。他转头看去,宁泽延这头号傻子还在面无表情地闷声喝酒。像是完全不知道醉,黑眸愈加深邃晦暗,宛如漩涡叫人看不清情绪。陆北煜脸上情绪也淡了些,眼眸流露出苦涩的失落来,眼皮往下耷拉着,懒散又无奈。他又何尝不是个傻子。……半个小时后。屈泊尧费劲地把醉鬼带回到公寓内。路过客房时脚步停缓几秒,最后还是往前走,单手转开主卧的门把手。“吧嗒”按下灯,一室明亮。房间素得可以,除了黑白几乎找不到别的颜色,整个空间萦绕着和屈泊尧身上如出一辙的冷淡气息。干净的桌子上放着相框。照片里是他和秦北羽的合照,没有穿着律师袍。一个气质疏冷狂傲,一个明亮正气。气场相投,看着格外配。秦北羽笑得灿烂耀眼,而旁边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屈泊尧难得的眉目间染上笑意,身形向旁边倾斜。这照片像是一抹暖光,让这屋子没那么孤冷。“屈泊尧。”
秦北羽脸贴在他的脖子间,声音很轻,像是某种撒娇的口吻。“你不要和别的女人相亲,好不好?”
滚烫气息,灼在肩颈肌肉上让屈泊尧身体猛地僵住。他半天没动,眸色暗了几瞬,喉结上下艰难的滚了几滚。过了几秒,他才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含着桀骜、咄咄逼人的意味。“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屈泊尧还没有离开床,单手支撑着,以一种绝对审视者的角度,凝视着他。或许是秦北羽眸中被酒意熏陶出的水光,看起来太过于无辜和委屈,好像某种柔软可欺的小动物。他心尖软了半截,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异于寻常的温柔,蛊惑般引导。“你是不是做好准备了?”
床—上的人像是被按下定格键,紧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气氛也随着变了味,没过多久,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