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盯着白清瑶,她也不在意白清瑶的污蔑,只是冷淡的问,“先不管信上写了什么,我只问你,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中毒了?中的是什么毒?”
白清瑶眼神一顿,看了眼至今还昏迷着的侍卫,她今日让人给沈意欢做的饭菜下毒时,沈意欢并不知道。如今侍卫又半死不活的,所以必然是中毒无疑。至于方才没有把脉诊断出来,应该是太急切了,毒素还未展露出来。想到这里,白清瑶底气十足,“他确实中毒了,中了鬼香,而且他现在昏迷不醒,你敢说他和中毒无关吗?再者,今日好在是他吃了这些饭菜,去过王爷吃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白清瑶越说越气愤。“郡主,再怎么说,王爷也疼了你一场,把你捡回来抚养长大,你怎可联合七皇子害王爷?你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沈意欢纤眉微挑。“忘恩负义?害皇叔,这么大的罪名,恕我实在担当不起。”
说着,沈意欢看向地上的侍卫。“起来吧,不用再装了。”
白清瑶诧异困惑的盯着沈意欢。然而下一秒,就在白清瑶愕然的目光中,看到方才还气息奄奄的侍卫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手行礼。“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白清瑶此时已经不能用愕然来形容了,她小腿软了一下,硬撑着说,“你方才不是中毒昏迷了吗?这会,这会怎么还会好好的?”
侍卫并不做声。沈意欢弯唇,“怎么了?侍卫醒了,白乡君觉得很意外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装昏迷的?”
白清瑶后知后觉,睫毛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你口口声声的咬定,说侍卫中了鬼香,我不过联合侍卫诈了你,你就全盘托出了,看来白乡君很了解今日饭菜里的毒药啊?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你早就设定好的?不然怎会凭空诊断出来他中了鬼香?”
白清瑶脸色骤然煞白,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沈意欢,眼神明显已经慌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竹青不是已经把毒药放在饭菜里了吗?为什么沈意欢察觉到了?还反将一军?如今白清瑶的脑子已经糊涂的不像样了。她这是中了沈意欢的全套了?沈意欢站定,药老突然说话了。“她身后那个婢女的袖子里,藏着没用完的鬼香。”
沈意欢惊诧,这都能闻到?不过,既然药老都替她指路了,沈意欢自然不会耽搁。她绕过白清瑶,径直走到了竹青面前,竹青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郡,郡主……”白清瑶垂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渗出一层薄汗了,她甚至不敢抬头。沈意欢清冷的眸子气势逼人,盯着竹青。“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竹青瞪大眼睛,唇色干裂。“东,东西?我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什么。”
竹青不太会撒谎,她这紧张畏惧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她说的是假话。沈意欢也不想强迫。“你若交出来,把事情和皇叔说明,皇叔会对你从轻责罚的,不然,按照大周的规矩,背主的奴才,行为恶劣的,都是要打出府,卖给人牙子的。”
竹青一听,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在了沈意欢脚边,“郡主饶命,奴婢不想被赶出王府,奴婢知错了!”
她慌忙将衣袖里的小瓶子颤颤巍巍的拿出来。白清瑶看到这一幕,心里溢满了骇然。脑海中涌现出一连串恐怖的猜测。嘴唇因害怕而泛白,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透露出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果然,竹青还是交代了,“这一切都是白乡君吩咐奴婢做的,是她要奴婢把这些药放在郡主做的饭菜里,借此来污蔑郡主要毒害王爷的!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还请郡主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竹青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白清瑶知道已经隐瞒不住了,直接跪在了战南逍的脚边,“王爷,我,我是无辜的,这都是七侧妃和七皇子让我这么做的,这个蛟龙玉佩也是他给我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沈意欢冷笑,这件事或许和战千寒没关系,但是必然和魏若霜有关。他不会这么蠢,自寻死路的将象征他身份的玉佩交给魏若霜的。不然,事情一旦被揭露,战南逍若是要追责,战千寒逃无可逃,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就是白清瑶和魏若霜联手做出来的。“白清瑶,我起初觉得你能知错就改,所以才和你说了那番话,可我没想到,你还是如此蠢笨,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看到战南逍的目光时,那种绝望和无力瞬间涌了上来,他抬起妖冶邪佞的眼眸,倦怠地看着眼前人,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杀气。“看来王府也留你不得了!”
他最容忍不了有人把主意打到沈意欢身上。这是逆鳞,也是底线!白清瑶却全然不知这一点。白清瑶听到战南逍要赶她走,慌了。泪珠滑落,她急切的挪动膝盖,想要去拉战南逍的衣袖,“不,不王爷,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够赶走沈意欢,让王爷厌恶沈意欢,可她的目的只是想让王爷多看看她。她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沈意欢!她挣扎着要靠近战南逍,却被鹤羽死死挡住。白清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王爷,皇上的旨意你难道忘了吗?皇上说了,让我留在王府养伤的,我上次为了救王爷差点没了命,王爷真要如此狠心赶我走吗?”
战南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不离开王府也可以。”
沈意欢微微一顿,看向皇叔。白清瑶眼里燃起了一抹希望,以为是战南逍心软了。可没曾想,不等她谢恩,战南逍冰冷刺骨的话就冷冷的说了出来,“那便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战南逍眼底幽深,“死人是不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