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矗立在水面上,全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婆子。孟婆子心神俱颤,眼里一片血色,眼珠子几乎都快凸出来。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伸出来两只手,一把将她推下河面。她仓皇地一转头,只来得及,看见妹妹和男人,站在岸上冲着她笑。她一落入河水之中,就如同羊入虎口,那些男男女女,顿时伸出无数的手,从四面八方地,拉扯住孟婆子,将她死死地向河水下拉去。腥臭的河水,不要钱似的灌入她的口鼻、肺腔之中。很快,肺部仿佛快被压炸了一样,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孟婆子想要伸手挣扎,可她刚抬起头来,旁边便伸出无数的手,将她的头,死死地按下去。剧烈的痛苦,令孟婆子眼前一阵阵眩晕。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余光竟然瞥见了,妹妹和男人在水面上的倒影。他们站在那里,面上带着笑容,看着孟婆子在河水里面,苦苦挣扎。月色似乎比河水还要冰凉三分。不知道过了多久,河面上一片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一道清冷的女生,却在此时伴随着月色响起。“该走了。”
站在河边和河水上的那些影子,齐齐地转头看过来。便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芦苇丛里钻出来。看见那影子,那些影子脸上都闪过一丝茫然,很快又变得警惕起来。男人盯着女生问道:“你是谁?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
长离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看着那些影子,半点惧色都没有,声音冷冷淡淡的,“重要的,是你们事情办完了,该走了。”
话音未落,她丢出一张符。符纸落在地面上,原本的河面上,逐渐展开了一条漆黑的小道。那小道上,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上面氤氲着无数的白雾,一眼望不到尽头,令人心生恐惧。男人看了看那条小道,心里莫名发颤,但那条小路,对他们好像有致命的吸引力。男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长离,“你,是大师吗?”
长离没有回答他,重复地说:“该走了。”
男人闻言,愣了一秒,旋即恍然。他明白了。这个人应该是懂点门路的,和孟婆子一样,说不定比孟婆子更厉害一点。不过,那些大师不是最讨厌他们这些邪祟吗?眼前这个大师,好像很久之前就站在这里,对今晚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样。但如果,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们?看她现在的意思,非但没有阻止他们,甚至还想送他们离开?“别想了,我对你们没什么恶意。”
在长久的沉默里,长离看出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淡淡地道:“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她的死,也是死有余辜,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既然报了仇,就该走了,不应该留在这里,继续破坏天道法理。”
男人盯着长离看了看,见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他看了看河面上的那条小道。沉默良久,他对长离欠了欠身,“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