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召集群臣上朝的鼓声响起,巨大的声响传遍京师,所有的大臣都听到了这个象征圣旨的声音。一处院落内,一个身着常服的尚书正悠闲地在家逗狗。“唉!李自成都要兵临城下了,这亡国之君还在做皇帝梦呢?大明都要亡了,还想让老夫去上朝?不去不去,来人啊,传消息出去,就说老夫卧病在床,无法动弹!啊对了,这几日外面太乱,看好家里的东西!”
在他眼中,大明亡了不过就是换个皇帝罢了。换了之后没准还能升官发财,何乐而不为?崇祯皇帝都坐不稳了,还叫他上朝?上个屁!国之将倾,悲哀的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所有臣民的想法。所以听到鼓声以后,好多大臣都是这个事不关己的状态。李自成突破居庸关的消息早已传开,所有人都知道京城已无可用之兵,闯王进城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个时候还去上朝毫无意义,到时候被李自成知道了,还少不得被清算!反正现在朝廷不过是一个空架子,不去上朝谁能奈何得了?锦衣卫都自身难保了,总不会过来抓人吧?这是大部分朝廷官员的内心写照。不过,还有一些忠臣,或是有利可图的奸佞披上官袍朝紫禁城走去。往日所有人臣都无比向往的皇极殿内,此时只站着寥寥十几人。上朝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本该到场五十人的朝会,现在连三分之一的人都没到齐。“怎么只来这这几个人,其他大臣呢?姗姗来迟,不尊朝礼,按律廷杖二十!”
崇祯帝呵斥道。整个皇极殿鸦雀无声。只是王承恩凑到皇帝耳边轻声说道:“皇上,今日有三十三位大臣称病告假,还有十位没有回音。”
崇祯愣住了。至高无上的皇权此时竟变得如此无力。“都是奸佞!都是奸佞!大明危亡之际,这些混蛋吃着朝廷俸禄,关键时刻竟然只知道自保!朕要把他们全都凌迟处死!诛其三族!”
朱由检声嘶力竭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内,若是朱元璋这样怒吼一声,那就是几万人头落地的事情了。可惜,他是朱由检。这天子之怒在殿内众臣眼中成了一句笑话。皇宫内的侍卫,锦衣卫,早就不知那里去了,凌迟处死?皇帝陛下您亲自动刀吗?发泄了一通,朱由检穿着粗气俯瞰着下面的朝臣,他知道这些人就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也是大明王朝最后的依靠……可怜心力交瘁的崇祯帝唱完红脸还得继续唱白脸。崇祯帝调整情绪,郑重说道:“国家危亡之际,诸位爱卿不忘皇恩来此议事,朕心甚慰,不知诸位都有什么退敌之策?”
话音落下许久,大殿依旧鸦雀无声,众臣全都低头不语,还有不少人内心嘲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退敌?这朱由检是不是吃错药了?见众人沉默,朱由检只好点名:“魏学士,你身为内阁首辅,可有退敌之策?”
首辅魏藻德低头回答:“陛下,老臣年事已高,愚钝至极,并无良策……”此时的魏藻德还不到四十岁,靠着阿谀奉承察言观色,年纪轻轻就混上了首辅之位。他是明朝最后一位内阁首辅,还是状元出身,可惜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水货状元。仗着皇帝信任肆意挥霍自己的职权,大肆捞取财物,还结党营私。“魏藻德!你平日里一直能谋善断,这关键时刻连一条退敌之策都想不出来吗?就不怕朕革去你的首辅之位!”
崇祯帝一直觉得魏藻德是个人才,三年就把他从一个编修提上了首辅之位,殊不知,这个首辅不过是一个“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的废物!“多谢陛下隆恩,准微臣告老还乡!”
听到崇祯要罢自己的官,魏藻德仿佛中了彩票一般心中大喜,当即就取下乌纱帽跪地谢恩。他明白,现在大明马上就要亡了,他身为首辅,定是要被李自成问罪的,若是被罢官在闯王那里还能落个好名声。反正这些年钱都捞够了,还在这朝廷作甚?跟着李自成,他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