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来了书信。谷南风和小霞两口子绘声绘色地记录了儿子从诞生到成长过程中每一个喜悦的瞬间,又把成衣铺子、书铺和糕点铺子的生意详细地讲了一遍。厚厚一封信,谷南伊看了半天,嘴角的笑容就没有褪下去过。直到房门响了,她去开门,脸上仍带着轻松快活的神色。谢初尧见状,站在门口也是嘴角微弯:“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许是这些天一直和谢初尧睡在同一张床上,谷南伊对他的抗拒便不似前几日那么强烈,见他发问,便微笑着道:“大哥和大嫂来信了,我正在看。”
男人顺势进了屋,自然而然地走到桌前,拿起了那叠厚厚的书信。他有些诧异道:“好厚。一次写了这么多么?字还不错。”
谷南伊“唔”了一声,随意道:“好歹大哥也出了好几本畅销书,写一封简简单单的家信,自然不在话下了。”
谢初尧晃晃手上的信,挑眉问:“我能看?”
谷南伊耸耸肩,示意他随意。男人便坐在了谷南伊方才坐的位置,借着灯光,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谷南风送来的厚厚的家书。读完后,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阿宁长得真快。”
阿宁便是谷南风夫妇的儿子。谷南伊笑着点头:“当日他出生,也算经历了一场波折。如今健健康康长大,大人们才放心了。”
谢初尧问:“谷家没有别的亲戚了吧?若是你大哥搬来京城,阿宁也有个伴。”
谷南伊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今大哥大嫂也不在谷家村了,还真不如搬到京城来,我会和大哥大嫂提一下。不过阿宁现在还小,等他大点吧。”
两人就这般聊起了家常,就仿佛世上最普通的夫妇一样。谢初尧这一年来变了许多,从前的他满身戾气、手段狠厉,便是对待身边之人,也从不肯交付信任。可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男人越来越多地向谷南伊袒露了心中的柔软。他不再是书里冷冰冰的一个符号,一把沾满血迹的复仇之剑,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有魅力的男人。谷南伊心想,若非谢初尧身边还有个任明敏,或许,她是没办法对他不动心的。聊着聊着,谢初尧说起了孩子们:“非晚这次装病,你怎么看?”
谷南伊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了?”
为了撮合父母睡在一起,选择装病……这也真是幼稚极了。她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道:“训了一顿,若下次还敢再犯,便要狠狠地罚了。”
男人轻轻勾了勾唇角。他分明是坐着的,周身的气势却不比站着的谷南伊弱分毫。他眉心舒展着,带了些调侃问谷南伊:“你就不想想,她为什么要装病?”
谷南伊绕开了不想提及的部分,只耸肩道:“你没想着管管么?那几个可都是你儿子和女儿,子不教父之过。”
她故意把球踢回去,不肯接茬,谢初尧便也没有强求。男人定定地看着谷南伊,说出了今日从军营回程中,一直不知如何向她开口的一件事:“过两日,我得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