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笑容。金翡把祥瑞的事情办成了,心思也活跃了起来:“要我说,咱们还是跑吧!老是在这个谢初尧眼皮子底下,也不知哪一日能恢复自由,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他关着?”
谷南伊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瞧见了帐前高高大大的男人投下的阴影,不由变了脸色。果然,谢初尧阴沉着脸踏入了帐中。男人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我才走几日功夫,你们就打着私奔的算盘了?”
金翡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他也只敢私底下骂骂谢初尧过一过嘴瘾,当真对上男人的话,还是少惹这个煞星为妙!谷南伊原本被男人关了这么些天,身上懒得动弹,脸色也颇为苍白。如今听见谢初尧的话,不由气得面红耳赤:“你说什么胡话?也实在难听!”
谢初尧冷笑:“夫人若嫌污了耳朵,我这便令人将金小少爷带出去。”
话音才落,男人冷声唤了亲卫进帐。原本守着谷南伊的一直都是两个人,一个有事不在,另一个便一定来替。不过祥瑞之事实在发生的突然,又十分邪乎,两人轮班时这才出了些纰漏。没想到就被金翡抓住机会溜了进来。那亲卫瞧见夫人帐中冒出来了个金翡,头上顿时憋出了一片冷汗,当即跪在了地上:“将军恕罪!属下看顾不周,不留神间竟让夫人帐内进了歹人!”
谢初尧眉目带煞,冷声斥道:“既知是歹人,还不拖下去打?”
亲卫领命,二话不说上前拧了金翡的胳膊,没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便要将他带出大帐。金翡疼得“嗷嗷”直叫唤:“歹人?谁是歹人了?!谢初尧!你竟敢污蔑于我,还敢让人打我?!我可是堂堂国公府嫡少爷,我娘身为当朝长公主,你不能动我!”
男人连一分眼神都欠奉,任由亲卫将金翡拖了下去。金翡嗷嗷的叫声逐渐远去,谷南伊试图去拉,却连人的衣角都没拽住。谷南伊“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满脸怒意未经遮掩,直直射向面前的男人:“谢初尧,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谢初尧冷笑:“你若不替他求情,不过是十个军棍小小惩戒;再多说一个字,多打一棍!”
谷南伊口中想说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气得她眼圈都红了。谢初尧实在是欺人太甚!若是面前有一根军棍,只怕谷南伊会忍不住朝这个狗男人身上狠狠敲过去!他凭什么这么做?!金翡怎么招惹了他,便要被打上一通?暴君!流氓!没有心的混蛋!谷南伊在心里变着花样骂谢初尧,嘴上却不敢漏出来一个字,唯恐男人借此由头把金翡打坏了。看着她憋屈难受的模样,男人心里暗怒不已:“你就这般在意金翡那个不入流的东西?!”
谷南伊别过了头去,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不肯让男人瞧见她狼狈的模样。谢初尧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憋了这么些天不来看她,谁曾想见到谷南伊的第一面,竟是她在同旁人商议该怎么逃出去?!他身边,当真就似虎狼窝一般,让她如此待不下去?男人心头又是冷、又是怒,一片冰火两重天,竟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同谷南伊说,当即甩袖离去。谷南伊气得“啪啪”掉眼泪,把床砸的震天响:“谢初尧,你这个混蛋!暴君!早知道就不该来这鬼地方救你!任你死在北地也活该!”
守在大帐外的亲卫满头是汗,听着里面谷南伊的动静,又瞧着自家将军冷冰冰的脸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进退。恨不得把自己钻到地底下去。神仙打架,他这小兵夹在中间,实在不好做人啊!男人原本是大步朝外走的,可人到了帐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亲卫,男人开口问道:“夫人这几日一直都这么关着?”
方才瞧着她脸色不好,定是关狠了吧?他不许她出门,便真的那般听话?左右他也不在军中,便是跑出去了,旁人又能拿她如何?亲卫见这架势,心里不知怎么叫苦,只皱着一张脸辩解道:“还不是将军下了严命,不准夫人迈出大帐一步么?这,属下只能听将军的……”谢初尧神色晦暗不明。他又问了一句:“心情如何?”
心情如何?谁心情如何?总不能是问他一个小小亲兵心情如何吧?那就是在问夫人了?亲卫唯恐下一秒踩了将军的痛脚,只能小心翼翼道:“夫人饮食用的不多,想来……咳,想来心情不是特别好吧。不过,也确实如此,任谁被关在帐中不能行走,也会颇为郁郁的。”
谢初尧冷硬的心仿佛被轻轻拉扯了一下,分明力道不重,可到底让人难受了片刻。男人的叹息声消散在风中,一点都没让亲卫听到。只是那句不知喜怒的话传到了他耳中:“既如此,便不必拘着夫人了。只一点,不许她去看金翡。”
亲卫用力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扬声应下:“是,将军!”
看着将军一脸冷漠的样子,可分明还是心疼夫人的。这一对,究竟什么时候能不再吵了啊!亲卫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