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小翠又细说了一番,“您那大堂兄……听说他是服毒自杀的,好不容易被大夫救了回来,大家伙才隐约探知了他的事,好像是跟镇上的一家富小姐有了感情,那小姐的父亲本就不同意,谁知苏家又闹成这样,那小姐的爹怕夜长梦多,就给那小姐定了婚事,连婚期都定下了,日期就在的七日后。”
听说苏鸿远被救了回来,苏欣狂跳的心脏,这才稳了稳,她拍了拍前襟,仍是有些惊魂未定,想起原来的小苏欣还没有被冲喜前,苏鸿远待她是始终不错的。还有娘亲跟弟弟,也受过大堂兄暗中帮衬不少。苏欣抿了抿唇,觉得这次,她必需要主动去苏家了。正巧这时,燕三娘也在绣坊里听了许多,满面苍白焦慌的赶了回来。母女俩对望一眼,燕三娘立刻就说:“苏欣,你先看看能带点什么,娘去王先生那边接小小,我们……去看看罢。”
苏欣忙点点头。一行人又走到了院子门口,上了马车,全景便驾着马车快速向苏家老院子的方向行去。马车里,燕三娘与苏小小坐在一块,苏欣同秦以凛坐在一处,两厢对望,苏小小忍不住开口问:“姐姐,你说大堂兄不会有事吧?”
苏欣连忙摇头,笑应着,“不是说救回来了吗,不会有事的。”
可她心里却没有底。一行人下了马车,正要走进院子里,却听到赵氏震天的哭声,与各种指骂声。“我的老天啊!你怎么就不长眼啊!我赵氏命苦,两个儿子都出了事,躺在一个被窝的男人还非要娶一个儿子睡过的小妖精啊……”闻言,本是倚在苏德福成旁的俏姑娘略微垂下了眸子,随后,她下意识地与全景暗中对视了一眼,再然后,轻轻地倚进了苏德福的怀中,轻声道:“夫君,我已然有了咱们的骨肉,若他是个男儿,他是不是不能读书了?若是女儿,会……会有人娶她吗?”苏德福猛地浑身狠狠一震,又惊又喜。喜的是,他老来得子。惊的是,他自己跟大儿子的婚途与仕途,就毁在了苏家的名声下。见刘氏也要帮腔,苏德福急忙喝道:“赵氏,你若再敢闹,我苏德福便休了你。”
赵氏一脸不敢置信,“你你你……你敢!”
“我敢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苏德福的袖子正被旁边的小娇娘拉着,仿佛浑身涌入了不少的气力,他看了一眼苏大强,见他眸底有着隐隐的赞同,心里便明白了下一步要如何做,眼下,正是极需要秦家之事。不止需要对方出钱,还需要对方出力。若不然,先不说他小儿子一双腿能不能治好,怕是他小妾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跟着喝风了。刘氏满面的怨毒,恨恨地扫了一眼苏德福,又扫了一眼他旁边的俏丽姑娘,突然冷笑着扬声道:“这个家,这是当我死了吗?”刘氏像老了十岁一般的模样,在微冷的寒风中摇摆。秦以凛对着全景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像狗腿子似的奔了上去。“哎呀,老太太,你可消消气,你看看你这腿都站不稳了。”
全景一把扶住要跌倒的刘氏,初进院子时,见她生龙活虎地骂着苏德福要娶的那小妾,他还惊了惊。眼下见她要倒了,他才松了口气。这苏家,最容易挑事的除了赵氏就是刘氏,赵氏已经自顾不暇,刘氏却是个更不怕事的,她打心底里自私,苏家人全死绝了,估计她最先想到的,也只是她自己。所以,全景暗中花重金搞到了一剂药方子,托那小妾下给了刘氏,那药不会要人命,只是让人看似中风,口不能言而已。果然,刘氏嘴角发僵,抽搐起来。苏德福跟赵氏,抱括苏大强都认为她在做戏,并未理会。直到刘氏无力的栽进全景的怀里,众人才惊醒起来。苏欣下意识的顺了把头发,嘴上也有几分不确定,“相公,她这是……”“好似病了,让全景扶进屋子,再请个大夫吧,只是现在咱们银钱也不多……唉,只能尽力而为了。”
苏大强跟苏德福本想跟秦以凛要钱,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也不好再多口。总算是反映了过来,帮着全景将刘氏扶住了她位于院子中央的主房里,那苏德福要娶的小妾也跟了上去。赵氏心里恨毒了苏欣,但见她好像是为了自己的大儿子来的,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抹了把眼泪,低声道:“鸿远安置在你们原来的房子里。”
“你——”苏欣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那破瓦烂屋的,此时天气又寒凉了,赵氏竟将大堂兄一个人扔在那里!赵氏知道自己偏心,可也忍不得为自己辩驳两句,“鸿远本就心烦,鹏程每日骂着你,他怎么清静?还有鹏程身上的伤,一个照顾不好,他……他就真的废了!”
说着,赵氏又呜呜哭起来。苏欣懒得再同她多说,与秦以凛对视了一眼,便领着自己的娘亲跟弟弟向着那处破厢房走去。“大堂哥,小小来了,你……你快看看我啊,大堂哥……”可,无论苏小小怎么哭嚎,床上的苏鸿远都没有半点反应。接触到小娘子湿漉漉的目光,秦以凛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随后,开口道:“娘子,不如你带娘跟小小先出去,为夫……试试?”片刻之后,秦以凛喊几人进门。只见屋内的苏鸿远,已然坐了起来,正半靠着炕头,虚弱地望着他们母女三人。三人又惊又喜,苏欣喜悦过后,就是将崇拜地目光投向了秦以凛。接收到了小娘子崇拜的眼神,秦以凛笑着摸了下鼻尖,却听苏鸿远干哑至极的声音低声道:“婶子,我想喝粥。”
“哎。”
燕三娘忙欢喜的应了一声,随后重新走了出去。母女两个简单煮了粥,然后将粥给苏鸿远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