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抬脚甩开姜莹扯着自己裙子的手。“什么事你做不出来?”
“你相信我,真的你相信我啊,我也是冤枉的!”
姜莹涕泪交零,就差磕头求信任了。苏暮寒长步走来,五官深邃立体,下颌线精致的像是雕刻过似的,浑身倾洒下来的气场让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范围内,原定的判刑是三年,你是用什么法子出来的?”
“我在服役期间表现良好,监狱长宽宏大量给我减刑,这才得以重见天日的出来,”姜莹抬起红肿的眼睛,“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查。”
帮她出来的那个女人做事堪称完美,做的事滴水不漏,她就是确定好这些“保险”,才敢放心大胆的这么说。“暮寒,我和你认识五年之久,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你难道还要怀疑我吗?”
“妹妹,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我在监狱里已经彻底反省了,也痛改前非了!这次的事情求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
姜糖看着姜莹良心发现的痛苦,内心动摇。“童童,你能确定你被绑在车上的时候,听到的是她和歹徒对话?”
“我不太确定,但的确是听到有女人说话,”苏潼仲也迷茫了,“或者是我听错了。”
当时那个情况,姜莹被绑在车上也是有可能的。万一就此冤枉她,心里岂不是得有愧疚。不管她究竟说的是真是假,眼下也只能暂时相信了。“今天的事暂且罢了,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姜糖丢下这句话,便带着苏潼仲离开。苏暮寒没有应声,像是看陌生人一眼瞥着姜莹,而后转身跟上前面二人的步伐,讯势驶车离开。警察局门口,姜莹趴在地上气的直抖。保安看着她可怜,本想上前扶她一把,却被她一巴掌打来,像是疯了一样又笑又哭的。她现在有家不能回,有爹妈也不认她。孤苦伶仃一个人,还不如天桥下讨饭的乞丐。“活着真没意思,我这么些年都在干什么?”
五年前,姜莹妒忌姜糖人美魅力大,疯狂想要把她踩在脚下独占高位,在得知她被苏暮寒睡了之后,又想霸占“苏太太”的位置一步登天。谁知真到了苏暮寒面前,他从不碰她,从不联系她,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是奢侈。她活的那么卑微,活的那么委曲求全,哪怕拿苏潼仲作为要挟,他都没有留恋,甚至因为她的关系,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紧带着冷落。五年后姜糖突然回来,打破姜莹的生活,扰乱她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精心铺好的路,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把她杀了,怎么让她离苏暮寒远点。可到头来,她背上了刑责,有了前科,身心摧残的不成样,从头到脚连一张红色毛爷爷都搜刮不出来。她图什么?姜莹神思不健的打了出租车,声音嘶哑的道出一句“永寿山”后,便再没了声音。到目的地后,她把唯一的手机抵给了司机。天色渐沉,除了孤鸟的声音在周身荡漾,再听不到旁的,好似这个世界只有姜莹一个人活着。她爬上山顶,恍惚的看着浮起的薄雾。这辈子她太苦了,也太累了,她想逃离。眼睛缓缓闭上,姜莹从悬崖上跳了下去。这辈子别再让她受折磨了。“永寿山一姜某女子跳崖,今晨7点被当地村民发现当场死亡,目前警方已封锁现场……”姜糖看着平板里面的新闻,内心如平静的湖面。要是换做五年前,她听到这样的噩耗兴许还会难过,但现在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波澜。她的命,包括加上姜秉天和李梅的命,都换不回来姜庆和的命,更换不回来健健康康的萧敏。“妈妈,吃鸡蛋。”
苏潼仲唤着。姜糖缓过神,把平板关掉安安稳稳的尝着鸡蛋羹,“待会我要去趟分公司,你和暮寒去医院。”
“为什么又要去医院。”
“医生说你的小身体还存在很多不稳定的状况,要多去复查才可以。听话,我忙完过来接你。”
苏潼仲的瞳孔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想起要和苏暮寒相处那么久,他的一腔热忱犹如被浇了冷水。“那我可以等你忙完再去。”
“不可以,跟医生约好的就是今天早上。”
“可是……”“没有可是,”姜糖把他上次的检查单都放在塑料文件袋里,“快去刷牙洗脸,暮寒在外面等了。”
暮寒暮寒,叫的还真是亲热!苏潼仲不情不愿的收拾完,垮着脸上了苏暮寒的轿车。要不是姜糖要求,他打死也不坐他的车。“这里面是童童上次检查的单子,记得给医生。”
苏暮寒接过来点头,“路上小心。”
“好。”
离开临海公寓,苏暮寒看着后视镜,苏潼仲正脸色阴沉的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想来是闹别扭了。“跟我出来这么痛苦?”
“挺痛苦的。”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我倒希望你卖了我,我再重新找个新爸爸。”
苏暮寒额间青筋凸起,这臭小子绝对是故意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浑身都不舒服。”
他紧张起来,“我们很快就到医院,让医生再彻底的帮你检查检查。”
苏潼仲像个小大人似的抱着胳膊,冷冷道:“只要不看见你我就好了,要不你消失一下?”
“……”他果然还是疼的轻。两人再未有一句对话,直到从车上下来,苏潼仲才又仰着头望苏暮寒,“为什么是你带我来?”
“糖糖在忙工作。”
“她可以把工作排开的。现在傅靳舟从国外回来,完全可以代妈妈去公司,你别有居心。”
苏暮寒知道自己的儿子比别的孩子聪明,但没想到会把一件很普通的事剖析的这么明明白白。“是,我是别有居心。糖糖已经有孩子有家庭了,她的工作不应该有别的男人为他分担。”
“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我之前就说过了,你配不上妈妈,你就是个投机取巧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