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的还要嘈杂还更激烈!何月找了个茶楼,进了个包厢,点了一壶清茶。她才拿出案卷细细看过一遍,这个案子是她亲手策划的,想杀的人很顺利地被解决。只是后面发生的事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一直想找机会见一见缥缈姑娘。没承想,这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案卷很简单,和她先前从祁少珩那了解到的差不多。只有一个新消息,给官府透露兰麝姑娘身上有蹊跷的是醉花楼后厨一个洗菜的老婆子。具体是什么蹊跷,那老婆子又说不上来,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大理寺才打算让仵作去验尸。她没有再思考太多,出了茶楼,就径直朝醉花楼去。醉花楼开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哪怕是白天,依然有不少男子进进出出,还能看到里头穿着花红柳绿的女子迎来送往。何月左脚刚迈进去,就有一个着粉色衣裙的姑娘疾步过来,挡在她面前,一边打量她一边问,“这个小姐是要来找人吗?你说一下朋友名字,我帮你问问在不在里头。我们这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地,你生得如此美貌,更要小心。”
何月直接掏出大理寺的腰牌,“我有事找缥缈姑娘。”
那姑娘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再瞪着看了一遍,一开口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大……大人,里面请。”
何月跟着这姑娘进去,东拐西弯后,来到西南角一幢两层小楼。小楼的左侧种了几棵高大的梧桐树,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让这个地方透着一股阴凉。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小楼的院门是关着的,粉裙姑娘上前敲了敲,一会儿后有个梳着双平髻的小丫头探头探脑地将门打开,看到她们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缥缈姐姐刚睡着呢,你们不要吵哦。”
粉裙女子偷摸瞅了旁边的默不作声的何月一眼,对小丫头道,“官府有事要问她,你去将她叫醒。”
小丫头为难地看向何月,半晌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将门开得更宽了些,“这位姐姐,你进来。”
何月时间紧,没那闲工夫去等大白天睡觉的人,她进去后,小丫头就识趣地将缥缈从被窝里喊起,侍候着简单梳洗。“缥缈姑娘,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
“问。”
何月拿出腰牌给她看了看,就收了回去,开门见山地问道,“兰麝的身上有什么问题?”
缥缈正摸着簪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人为何这般问?兰麝与我一般,皆是楼里卖艺还卖身的苦命女子,并无不同。大人可觉着我身上有何不妥?”
何月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对那小丫头道,“你先去门外候着,我有些话要同你家姑娘单独说。”
小丫头下意识地看向缥缈,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就慢慢退出去了,还很贴心地将门给关好。“我既然来找你,自然将你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
何月见缥缈面色巨变,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归知道,并不想多余做些什么。”
缥缈似乎松了口气又马上提起,“大人的目的是什么?”
何月道,“我想知道兰麝在哪?”
“她不是死了吗?”
缥缈愣了愣,“她伤了那个书生后跳楼,接着有人报官,官府来人将她的尸首带走了。”
何月紧紧盯着缥缈,一字一顿道,“她尸首送到义庄,当晚就不翼而飞。”
缥缈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肩,嘴里喃喃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你知道!”
何月凑近她,低声道,“那书生是你让兰麝杀的对不对?”
缥缈惊恐地抬起头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地看向何月,“你……你在说什么?没有这回事,我与那书生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
何月悠悠叹了口气,“我实话跟你说,这案子现在影响不太好,皇上都过问了。按理说,凶手是兰麝无疑,可她尸首找不着,这说明她很可能没死,是她的同谋把她从义庄救走。当时现场除了死者的同伴就只有你。你如果觉得自己能熬得住大理寺的几十道酷刑,可以什么都不说。我现在就走!”
“我说!”
缥缈崩溃地双手捂住脸,大颗的泪从指缝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