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爹，我们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
冯寄夏听到孩子满是哭腔的声音，就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应渊轻柔地摸了摸那张惨白的脸，还想出声询问她的情况，就发现人已经昏厥过去。探出的手无力垂下，吓得外面的孩子差点就哭出来。如果将人害死，爹就真的不会再理会他们。应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还想伸出手拉住应渊，就听到了站在身边应竺的声音。“爹爹，姨是不是受伤了，要不去找大夫？”
“对，去找大夫。”
应渊总算从震惊之中回过神，连忙站起身，刚准备动作就听到有一声惊呼。刚准备询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三个孩子惊恐不已的眼神。“怎么了？”
“血，冯姨裤子上好多血。”
应渊听到应竺的话，连忙将人略微移动看到那所谓的血，脸色更是难看。只不过这个时候不再出声，径直朝着外面冲了出去。三个孩子虽然被那些鲜血吓到，双腿却本能的追上前，紧紧跟在应简身后。但他是成人有着高大的身材，并不是孩子那五短身材，没一会就将两人距离拉开。注意到这一点，三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个不断缩小的身子，却不敢开口叫人。“不怕，爹去哪我知道，我带你们过去。”
应策看着两个孩子要哭不哭的模样，连忙将那两只小手抓住，继续朝着医馆跑去。等到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屋中，就看到应渊轻柔将人放到医馆的木板床上。“大夫，我夫人刚才摔了一跤，身上流出鲜血，还请你帮忙看看。”
“摔跤后流出鲜血？是磕到哪里？”
应渊那个时候太过慌忙，根本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担忧地看着面前的冯寄夏。看到众人这副模样，大夫微微皱眉，但还是想要问个清楚。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应策略显轻柔的声音。“我，我好像看到她对着冯姨的肚子打了一下。”
“肚子？你确定？”
大夫头也不转直接走上前给冯寄夏诊脉，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发出一声叹息。“你妻子先前已经有身孕，但那一下让本就不稳的胎直接……”应渊看着突然停顿的大夫，眉头微皱，还想要问个清楚，就听到了更为沉重的叹息。也就是这一生，让他彻底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但这个时候应渊更是担心面前昏迷的冯寄夏，直接蹲下身轻柔地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动作极为小心，轻柔地擦去上面所有的尘土。“要怎么调养身子？”
“自然是要多吃好东西，这段时日不要随便下地，不要受风，很快就能恢复。”
两人年纪不算大，很快就会有孩子。只不过大夫的视线看到了旁边的孩子，没有说出下半句话。而注意到大夫投来的视线，应策先一步反应过来，更为紧张地看向面前的应渊，还有那昏迷的冯寄夏。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为了救人，这个孩子应该能够保住。犹豫了好一阵子，应策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位置，希望能够用一些话来挽回家中现在奇怪的气氛。但还没来得及说出话，蹲在地上的人猛然起身，一把就要将人拉到面前。“爹？”
“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什么？他从未想过这样伤人。应策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迅速收回视线还想要道歉。但话才刚刚张开口，侧脸就被人打了一下，整张脸就肿了起来。“开心吗？”
“我没有，对不起。”
应策艰难地说出六个字，手都不敢抬捂住自己的脸，只是将脑袋垂到最低。犹豫了好一阵子，抱着些许希冀看向应渊，就对上一双带上些许血丝的眼眸。这副恐怖的模样，吓得他不敢再出声。“你是不是想这样将人逼死？”
应策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应渊却不愿意让人这样躲避，而是强行让人抬眸看向自己。“说话，先前不还能说会道。”
“我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的确是有些讨厌冯寄夏，但他也没有想过会让人这副模样。毕竟那个时候，应渊想的是自己离开，而不是真的为了私欲将人给赶走。但这些话在嘴边根本说不出口，只是强忍着泪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听着父亲的质问。一声又一声，应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人。“一边去。”
明明已经听话的好孩子，突然又变得倔强，艰难的看着站在那里的冯寄夏。应渊可不会给人再有机会，直接将人推到一边，再次走到大夫身边。“还请大夫告知我夫人什么时候能清醒。”
“这不好说，她最近折腾得不轻，身体本就不好，现在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的好。”
没有想到大夫竟然让冯寄夏继续昏睡，应渊眉头皱了皱，就听到了对方的解释。“现在人要是在受刺激，只怕会受不了，还是等身体略微舒缓，再清醒的好。”
“对了，我这里已经准备了药水，等会就会给人喝下去，那个时候将人带回去好生照顾就行。”
看着应渊依旧不收回视线，大夫也有些受不了，心虚地将视线落到三个孩子的身上。原本还呆愣愣站在床铺旁的应策，以及旁边被人吓得哇哇大哭的应简应竺。“等到药喝下去，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清醒，但最好还是不要刺激你的夫人。”
“多谢。”
应渊看着还在火上的药罐，又看了眼天色，就要转身离开。这一次，大夫却不让人离开，伸手直接将人拉住。“你真不准备安慰安慰？他们都是孩子，做错事惩罚一下就算了，你这样只怕……”话还没有说完，拉着人的手一空。再次看去，这才发现人已经用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看向那三个神色各异的孩子。这要怎么办？他一个连孩子都没有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