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了,既然你说他没问题,我自然是信你的。”
顾婉柠往座椅上一靠,怅然的说,“可能真的是我太敏感了,我爸烦躁跟陆氏开这些会,是因为他的原则和他的困境在天人交战,以前我对爸爸的关心也太少了,我竟然不知道温灿原来在家里大火之前已经资金链断裂……”说起来,她的人生在那场大火之前,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父母替她挡掉了全部的风雨,只给她留下明媚阳光和和煦的风。如果当初她能够替家里多操点心,会不会结局不一样?爸爸至少不会每天都在烦恼……她的眼眶湿意涌现。陆思宸轻轻的搂住她,任由她在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厢内尽情发泄她的思念和遗憾。大约五分钟之后,她坐了起来,鼻音很重的说:“好饿啊。”
会说饿便是好了,陆思宸笑了起来,“早就预约好餐厅了,现在带你去过去。”
“我还没有想好送什么给洛洛做结婚礼物。”
顾婉柠看了看表,“今天下班比较早,我想去商场逛逛。”
“也好。”
于是顾婉柠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补了个妆,然后重新神采奕奕的出现在陆思宸面前。“记得上次跟宁洛洛买礼物是我们新婚旅行的时候。”
“那个包她宝贝的不得了,现在虽然又买了几个新的,但最喜欢的据说还是我买的那个。”
“时间过的真快。”
“是啊。”
顾婉柠在偌大的商场转来转去,总觉得买什么都不好。现成的商品不能代表她对洛洛的情谊,但她又没有洛洛那双巧手,所以手作的话压力很大。陆思宸看她犹豫来犹豫去,便给她出主意。“不如送宁洛洛一个花圃吧。”
“花圃?”
“东边有个农场,最近想找人接手,洛洛在演艺圈,有很多粉丝,我们送她一个花圃,每个去花圃的她的粉丝都送一盆小花,由她的粉丝亲手种一块四季不枯的花圃给她,岂不是很有意义?”
“你的这个主意很好啊!”
顾婉柠眼前一亮,“而且很有创意,容易形成话题,对于她人气的提升也有好处,如果花圃最后能成为一个网红打卡景点,那就更好了!”
“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
“贵不贵啊?”
顾婉柠凄凄惨惨的说,“我还没存多少钱呢。”
“买不下来可以租,先租它个十年。”
“你说的对!”
顾婉柠放下了两串心事,晚餐便胃口大开,一不小心又吃撑了。回家的路上,陆思宸问顾婉柠,“你觉得白澍怎么样?”
“人挺好的啊,能力很强,敬业懂感恩,做事有分寸,知进退这一点她做的比你那个祁选好多了……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顾婉柠一想到祁选傻乎乎的样子就想笑,精明如陆思宸为什么会挑祁选这样的特助呢?“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陆思宸目光深远,似有疑问未解。“你是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也许他对白澍的怪异感觉也只是错觉,跟顾婉柠执着于查那场大火原因一样,皆出于敏感。他也是昨天才突然反应过来,白澍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得离他和顾婉柠那样近。虽说一切都不是她主动,是他调她来接梅湘的班,是他感激她救奶奶邀她来家里养伤,可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疑惑自己受人摆布了。可她又怎么能摆布得了他呢?她不过就是一个秘书,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人,无权无势又怎么兴风作浪?陆思宸摇了摇头,收起所有猜疑的情绪,笑着说:“没事儿,怕你用的不顺手。”
……回到家里,就见邵恩嘉兴奋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柠柠,我被国际援非医生志愿者组织录取了,我后天就要跟他们一起去非洲了。”
“去非洲?志愿者?”
顾婉柠大惊,“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邵恩嘉赧然,“我怕我通过不了面试,所以没有告诉你。”
她自知有黑历史,所以对这次面试本没有报很大的期望。陆思宸盯着她,“你去非洲那么远,你家里人同意吗?非洲条件很艰苦,你能受得了吗?”
邵恩嘉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他不敢想象她如果去做志愿者会是什么样。邵恩嘉苦笑,“你还当我是以前的邵家大小姐吗?我家里人对我还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吗?至于苦……那样的苦我都挨过来了,我还怕物质条件的苦吗?”
陆思宸便没有说话。顾婉柠上前几步,握着她的手说:“恩嘉,我支持你。”
邵恩嘉需要能够支撑自己人生的信念,济仁她已是回不去,m国她也不愿意再待下去,去当志愿者去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做多了有意义的事,就一定会成为有意义的人,见多了非洲大草原的辽阔,也就不会再执着于心底那些悔恨。这是好事。邵恩嘉有些为难的说:“只是后天就要走的话,洛洛的婚礼我便不能去了。”
“你是说答应做她伴娘那件事吧?放心,洛洛不会怪你的。”
邵恩嘉点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当面跟她道歉。”
她心里其实很感激洛洛,如果不是洛洛鼓励,她甚至连志愿者的面试都不敢去,每天只会躲在家里,跟缩在壳里的乌龟一样。现在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m国,马上就可以利用自己的专业去做有意义的事,就觉得心潮澎湃,因为她的人生有了新的起点。顾婉柠便说:“那明天便约洛洛和萌萌师兄来家里吃饭吧,也算是给你践行。”
“谢谢你,柠柠。”
在二楼走廊的白澍,完完全全听到了这一段。邵恩嘉的事她不关心。她在意的是,顾婉柠和陆思宸的情绪都很好。完全不像昨天,顾婉柠心神恍惚,陆思宸似乎刻意躲着顾婉柠。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她回到房间,给聂之川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电话回了过来。她听着聂之川说的那些,嘴角溢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