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呦呦眼睛睁圆，“为什么？”
难道是觉得她长头发比较好看？“至少要留一样女性特质。”
司霖莘合上相册本，起身环视路呦呦的房间。少女的房间干净整齐，没有他见过的那种满床的娃娃或者是蕾丝，整个摆设都非常简单。司霖莘的视线定在她书桌上的相框。两个孩子对着镜头笑，小姑娘拉着男孩子的衣角，笑得腼腆既甜。一头乱发的小姑娘，辫子歪歪扭扭。她身边的男孩眉目清朗，十分秀气。路呦呦正在腹诽司霖莘拐着弯说她不像女人，冷不丁见他拿起书桌上的相框。他的手指落在那个男孩旁边，“这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萧微微的老公呗。”
路呦呦没好气。说曹操，曹操到。司霖莘视线越过窗户往下，一辆林肯缓缓驶入庭院，在银杏树下停稳，照片上的小男孩长大后的人从车里面出来。对比照片上眼神干净澄澈的小男孩，长大后的池临云眉宇间多了沧桑沉郁。那种纯净的气息找不到了。似乎是感应到视线，池临云进门之前抬起头。路呦呦站在司霖莘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跟池临云的视线对上。少女的脸在太阳光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一览无余。路呦呦上前，直接关窗户拉窗帘。太阳光和视线都一并被隔绝。房间里一下子幽暗起来。路呦呦的房间虽然不怎么有少女心，但窗帘却是粉红色的。路呦呦低垂着脑袋，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好像都变成了粉色，洒在她略黑的肤色上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她并不知道司霖莘在看她。“有点累，休息一会吧。”
路呦呦不想下楼去看那对夫妇恶心人，总要找点事情做，而她习惯的就是躺在床上，把自己埋到柔软的枕头里面。路呦呦说完就倒下，也不管司霖莘怎么想。她靠在熟悉的被子上，闭眼想了一会又睁开眼，司霖莘正站在床边，安静如雕像看着她。路呦呦眨眨眼，干嘛这么看着我？她脑子因为疯想一团麻线的旧事也变成了一团乱麻，忘记了自己对司霖莘说了一句什么做了什么十分让直男不得不多想的事情。“路呦呦。”
听到司霖莘叫她全名，路呦呦莫名得感觉到紧张。哎，教导主任，您有什么指示……她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很干净。可是她躺在那儿就是一种诱惑，两条笔直的长腿因为一个夏天的阳光长成了小麦色，匀称漂亮。纯真和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都汇聚在路呦呦的身上。海水与火焰平分他的感官。司霖莘喉头稍紧，声线也跟着紧了紧，落到路呦呦的耳朵里显得更加严肃。“起来。”
他对她命令。路呦呦坐起来。唐突了，她不应该这样的，没礼貌。不好意思地揉揉脖子，路呦呦发出邀请，“一起坐呀。”
一起做？司霖莘没动，看着女孩发出的致命的邀请，皱眉，路呦呦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路呦呦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呀。”
哦——坐下的坐。司霖莘抽出书桌边的椅子，坐下。她的小椅子配他的高个儿有点可笑。男人两条长腿舒展，像是随意摆放的两件艺术品。“坐这儿吧，舒服点。”
路呦呦又一次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这里软。”
司霖莘视线滑过她的长腿，不动声色。对于美的欣赏，总是会有特别的偏好。但理智更偏于上风，司霖莘将桌子随意摆放着的相册放回原位。路呦呦看见他这个突然的动作，愣了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个强迫症！“我有事情想问你。”
“嗯。”
路呦呦听他语气不自觉地身子前倾，有什么事，教导主任请指示。“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他们动不动就哭，还讲不了道理。”
路呦呦摇头，力度很大。“如果是很乖的孩子呢？比如你。”
路呦呦羞涩地笑了一下，原来在司霖莘的眼里她很乖啊。“考虑一下吧。”
她抓住一个抱枕，下巴枕上去，眨着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司霖莘垂着眼，没回答路呦呦。男人起身，“走吧。”
路呦呦不由得露出一个不高兴的表情。司霖莘朝她伸出手，路呦呦被手的美色迷惑，一边骂自己鬼迷心窍，一边握住了。像是吃了一口香草泡芙，甜香味一下子四面八方涌过来，除了傻笑不想干别的。这就是路呦呦被司霖莘握住的感觉。一下楼，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池临云跟池爸爸在厨房发生了争执。路呦呦本能地冲过去，脚步没迈开，司霖莘牵着她不放。路呦呦才看见亲妈路女士都站着不动，看池家俩父子对峙。池爸爸发火了，摔的还是厨房里的东西。那是一个视料理为生命之光的男人。池临云还是带着笑。从前觉得他笑的时候如沐春风。现在却觉得那笑渗人。池临云好像戴着面具。“你滚。现在就滚。”
“不用动怒。我现在就走。”
池临云转向萧微微，她嘴角也带着笑，“公公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发这么大的火容易心梗呢。”
“给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积点德吧。”
路呦呦忍不住出声。萧微微捧着肚子：“看到了吧。你妹妹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不是我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池临云否定道。“以后别往这里跑。你要尽孝，这里没人领情，别浪费时间。”
萧微微瞟了一眼路呦呦，带点得意和兴奋。**这顿饭池爸爸没有做完，路女士让他去楼上休息，自己换上围裙开始下厨。三四个人吃了一顿十分安静的午饭。司霖莘又跟路女士去书房说了近一个小时的话。路呦呦在下面坐着，游戏也玩不进去。直到楼上传来脚步声。路呦呦立刻望过去。司霖莘平静地走到路呦呦的身边，“我走了。”
“回家吗？”
路呦呦起身，准备跟着他。司霖莘摇头，“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