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霖莘等着路呦呦回想，那眼珠子转个不停，应该就是在努力回忆。 “你还是不肯说啊？为什么不愿意说啊？到底还活着没啊？”
路呦呦以为司霖莘在卖关子，其实两个人在互相等对方说答案。司霖莘：“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路呦呦摇头。司霖莘一副果然不出意料的表情。等等，要记得什么？路呦呦扯了一下嘴角，“你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
司霖莘：“那你记得过什么？”
“斋饭！”
为了挽回面子，路呦呦才这么说的，总不能这一趟充满了哲思和宗教色彩的旅行一点印象都都没有留下吧。司霖莘：“那你很厉害。”
……路呦呦觉得自己画蛇添足了，面子并没有挣回来，反倒是连里子都掉了个干净。路呦呦鸭子嘴，“你怎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我们要结婚？一点诚意都没有。”
司霖莘：“跟我结婚，你可以学你想学的专业，从事你想要从事的工作。”
路呦呦：“这本来就是我的权利，跟谁结婚都可以有这样的权力，你是不是把我当智障了？”
司霖莘笑了一下，路呦呦感觉到眼前一花，为什么会有这么惊艳的感觉？司霖莘这个面瘫忽然有了神情变化，那种骄阳跳跃出地平面的惊艳感，明知道灼眼却忍不住用视线去追寻他的光芒。路呦呦有一瞬间的空白，也许那是心悸的感觉。司霖莘：“嗯，我就是测试一下，看来你的脑子还跟以前一样。”
路呦呦再三强调，“我只是磕破了脑袋，并不是脑震荡。”
司霖莘点头，唇边带着一抹笑意，“嗯。是的，你很正常。”
然而这样也并没有安慰到她好吗！？路呦呦憋闷，低着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小可怜，司霖莘心中一软，掌心贴着她的发顶轻轻碰了一下，力度很轻，难得温柔。路呦呦：“你干什么？摸猫呢？”
司霖莘收敛了笑意，轻轻咳嗽一声，“摸司悠悠可比摸你还要温柔。”
……滚！路呦呦被司霖莘气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她，居然又被司霖莘给绕了进去，该问的问题又没有问到答案。路呦呦这一次住院又耽误了上学的时间，她主动给老师打去电话请假。“没关系的，你好好养身体，你家里人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谁啊？”
“你哥哥吧。”
路呦呦有一瞬间以为那个哥哥是池临云，却又觉得不可能，池临云自从跟萧微微好上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他了。路呦呦估计是司霖莘帮她请的假。中午郑女士来看路呦呦，拎着各种各样的补品，心疼死了，“怎么回事呢？怪我当时也不在场，得看着你额头怎么缝针的！也不知道阿莘有没有叮嘱医生，千万千万不能留疤了。”
这是郑女士的职业病。“这么漂亮的小脸蛋。”
郑女士握着路呦呦的手，叹气道，“一定很痛吧？”
路呦呦的眼圈隐隐有些红了。郑女士的好，是因为她爸爸的缘故吗？“司妈妈，你是不是认识我爸爸？”
路呦呦期待得看着郑女士。郑女士愣了一下，“你爸爸？不认识。”
这回轮到路呦呦愣了，“不认识？那为什么郑了说……”“了了说什么了？”
路呦呦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得出卖了郑了。郑女士皱眉，“呦呦，你觉得阿姨对你的喜欢不是因为你本人，而是因为别人吗？你是对你不自信吗？”
路呦呦这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因为她可爱喜欢她的？路呦呦的脸慢慢地热了。郑女士待到司霖莘下班过来才离开，还当着路呦呦的面，责怪司霖莘，“怎么不多陪陪她？”
司霖莘跟路呦呦对视，看吧，我不是亲生的。路呦呦喜欢这种感觉。即便路女士没有再来看过路呦呦，她也不会感觉到失望。失望那都是有期待的人才会有的奢侈品。司霖莘送郑女士到医院门口。郑女士：“呦呦这个孩子比较敏感，你有时间多陪陪她。”
司霖莘：“敏感？我看她神经特别粗。”
郑女士拿手点了点他，“你啊你。”
郑女士：“你跟了了聊过了吗？那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他们都已经了却尘事，皈依佛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路呦呦的爸爸。”
司霖莘点头，“我们看得明白，可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郑女士倒是意外司霖莘会说这样的话来，关键时刻，她就知道她的儿子其实心很软，非常体谅和理解路呦呦。只是，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人。司霖莘目送郑女士的车子远去，却没马上上楼。刚才跟郑女士说话的时候，注意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走进住院部，估计是路呦呦的同学去看路呦呦。*****路呦呦没想到姜江会来，同行的还有宋元以及戴着口罩的景尘。宋元手里提着果篮，一进来就跟看马戏似的围着病床转了两圈，“你真不是跟人打架了？”
路呦呦龇牙，想想他都来看她了，不跟他计较。姜江：“宋元！”
宋元看她一眼，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了。好不容易跟着过来的，当然不能惹恼了姜江。“这个人非要跟过来的。”
姜江向路呦呦解释道，宋元飞快插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学，当然应该来看看你！”
看吧，姜江摊手，很是无奈。她其实是想拖燕烟一起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两个人跟着来了。说起来，景尘是被宋元拖着来的，很冷淡得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聊着聊着，说到最近天气冷了，辅导员要求大家加强锻炼，现在不是每个人都有手机吗？为了检查运动结果，要求大家每个人的微信运动达到八千步。“八千？！八千你知道吗？”
宋元的口气仿佛那是八万步，“老杨真是想的出来！”
姜江一向都是好学生，“那是因为我们这一次体测要考三千。”
宋元如丧考妣：“女的三千，男的三千五。”
三千？那是几个圈？路呦呦吓得赶紧躺回床上。姜江要去洗手间，景尘开口，“医院不太安全，小心点。”
宋元立刻说，“我也要去。”
病房里面只剩下了景尘和路呦呦两个人。景尘：“你是不是不想上学了？因为要嫁个有钱人？”
路呦呦瞪眼，“你瞎了？”
明明额头上还包着纱布。景尘的目光动了动，“被打的？”
路呦呦：“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老是把情况想得很坏？”
景尘倒是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要不是看到了司霖莘的笑，路呦呦估计也要被景尘的笑容闪花眼。都说景尘很帅，可他的帅却并不能戳中她。景尘从兜里抽出一样东西递过来，“接着。”
“是什么？银行卡？”
路呦呦皱眉，“不用这么客气吧？”
探病还送卡？不敢当。景尘把卡扔到路呦呦的手边，轻描淡写道，“这里面是一百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路呦呦顿时觉得那种普通的银行卡金光闪闪，下意识地握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