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眼睛珠子转了转，路呦呦说过的事情可多了，但要不要告诉司霖莘，却拿不定主意。“跟我有关系。”
司霖莘语气笃定。赵甜点点头，理所当然地想，呦呦应该是为了司霖莘的绯闻不高兴。司霖莘神情有些淡。他以为路呦呦对他足够坦白，明明问过她很多次有什么要问的，她都是一副没事的样子。原来小妻子心里面这么在意？女人，又可以叫口是心非。司霖莘倒是放心了不少，“如果她跟你联系的话，麻烦你告诉我。”
赵甜忙不迭点头，恨不得发誓，“会的，会的，我会劝她的。”
干甚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给小三机会？赵甜看着司霖莘离开，突然间觉得路呦呦玩始终这一招好像还不错。司霖莘也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对路呦呦没有感情嘛。***司霖莘并不是一个喜欢掌控路呦呦行踪的人，他一直都信任路呦呦对他的感情，人在确定对方不会离开自己的情况下，并不会花太多的心思去留意对方的行踪。但当司霖莘真的开始调查路呦呦，必然挖掘到深处的信息。从前一些没有看出来的，隐藏的东西，浮出水面。路呦呦人去了国外，飞往圣托里尼，非常匆忙的情况下。司霖莘知道一向乖巧听话又精打细算嗜钱如命的小妻子花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请人调查池临云的行踪。路呦呦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从放在嘴上，变成了放到心里。路呦呦离开海城的时候，跟萧微微出现在同一家餐厅，同一间包厢。萧微微离开餐厅之后，当天晚上住院。虽然对外说是急性肠炎，但司霖莘从自己爸爸在病房外守了几个小时的讯息里推测出不寻常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少对司霖莘来说，得到萧家的消息不是难事。对外是说萧微微急性肠炎，但其实是精神崩溃，吞药过量。司霖莘同时也找到了路呦呦去过的私家侦探家里。侦探以为是外卖来了，没想到会看到司霖莘，一看对方的气势就知道不是好人，至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对不起，我不能泄露客户的隐私。”
小喽啰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司霖莘拿出一张支票，“我要路呦呦最近的动向。”
侦探：“……好！”
生意换生意，这就不算泄露隐私了。侦探把路呦呦的事情几乎都说了，“钱我没收，但路小姐走的时候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分明花了那么大一笔钱找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结果听到对方的死讯，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萧微微的反应都比路呦呦正常。司霖莘起身，面无表情得道一声：“打扰。”
***回到国内，路呦呦这才重新打开手机。赵甜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跑到国外去干吗了？这种时候干吗玩失踪啊？你老公那天都跑到酒吧里面来找我了。你知道我当时多尴尬吗，我不要面子的啊！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人啊！”
一叠声地骂完，电话里没声音，赵甜奇怪，“你怎么不吭声啊？还没有消气呢？”
“赵甜。”
路呦呦一开口把赵甜吓得够呛，声音怎么这么沙哑，疲惫，听着怪让人心疼的，“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说好吗？我现在想回家睡一觉。”
累，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赵甜那么一堆话，路呦呦也没有仔细听，左耳朵右耳朵出。“那你好好休息，对了，记得跟司霖莘打一通电话报平安。”
“好。”
打完这通电话，她就歪在了座位上，到家门口才醒过来。整个人都是迷糊的，路呦呦下车的时候感觉身体不对劲，脖子以上热，可是身体又觉得凉。进门之后，路呦呦冷不防看到司霖莘坐在客厅。路呦呦脱鞋，“我回来了。”
司霖莘叫住她，“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从前都是司霖莘问她，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路呦呦眉头皱了皱，“学长，我现在很累，想睡觉，能不能等等？”
“我等了你两天。”
司霖莘面无表情得看着路呦呦。视线僵持几秒，路呦呦绕到沙发上坐下。她脸上的倦容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麻木。司霖莘：“你出去为什么没有打一声招呼？”
路呦呦低头，“需要吗？”
声音轻轻的，却藏着逆向的刺。路呦呦听着说话像不客气，但其实只是陈述事实，司霖莘去哪儿也没有跟她交代，有什么好打招呼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司霖莘沉默几秒，“见到池临云了吗？”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路呦呦抬起眼，痛苦从眼眸中一闪而过。她的内心很压抑，所有的情绪都积攒到了一起，现在听到司霖莘问起，像蝴蝶扇动翅膀却引起了一场海啸。在亲密的人面前，才会展露自己内心的情绪。这个时候的路呦呦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很想要得到宣泄。路呦呦喉头滚动，看着司霖莘的眸子里微澜皱生，水光浅浅，映出司霖莘现在的模样，冷情、锐利以及漠然。路呦呦没有发觉司霖莘的不对劲，她沉浸在内心中翻涌的情绪漩涡里，无法自拔。司霖莘微微掀唇，“是不是很难过？”
这一声问候，撕开了一道伤口，路呦呦其实在墓碑面前都没有这么难过得想哭过，她好像没有从突然的死亡里抽离，终于到现在，她才意识到残酷的事情，是真的。司霖莘在路呦呦的眼里变得模糊，泪水大颗滚烫。珠子断了线，无声无息得烫着她的脸庞。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也略过了司霖莘越发阴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