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霖莘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沦落到跟狗划分到一类型的一天。屈辱啊,他明明是猫党!不过进了门,路呦呦就没那么快出来了,先给司悠悠喂水,开了一个罐头,温度刚刚好的水热好罐头,最后才倒进猫碗里,看着司悠悠满足得吃完,时间过去了快有十五分钟。路呦呦终于从房子里面出来,脚上踏着人字拖,看到司霖莘在门口,清俊的影子如松,如柏,倒是有些意外,这人是有什么要问她?还能是什么?啪嗒啪嗒,路呦呦走下台阶,也没有拉开大门,就站在门内。“你出来。”
司霖莘不想隔着铁门跟她说话,像什么样子,探监吗?路呦呦现在才不会听司霖莘的话呢,可是这个点又有邻居归家,她当初结婚的时候低调,回头离婚被爆出来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于是路呦呦默默低头出来,听了司霖莘的话,可又把司霖莘往最黑的地方带,直接走到最偏僻的角落里,一棵大树挡着,堆积着厚重的叶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司霖莘看着几乎没入到黑暗里的路呦呦,怎么也不肯再往里面走,头顶隐隐有月光,已然是他的极限。路呦呦还在催他,“你再往里面走点,要是被看见了就不好了。”
司霖莘:“……”忍了忍,等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的司霖莘当然没有这么好脾气,“有什么见不得人?既然不想被人看见,那就换个地方说。”
路呦呦才懒得浪费时间,“我要早睡。”
司霖莘跟路呦呦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然清楚她的作息,扯了嘴角冷笑,“这个点,你的夜生活不是刚刚开始?”
路呦呦翻了翻眼皮子,“对啊!时间很宝贵的,你确定是要来嘲讽我的?”
司霖莘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路呦呦个性这么嚣张!他说一句,她就要掐一句。路呦呦见司霖莘不做声,以为他被自己气到了,没想到他忽然间朝她伸出手,直接把她给抓出那个角落。路呦呦哎呀呀地叫起来,司霖莘已经非常快速地甩开了她的手,他斜睨她一眼,站角落里也不怕蚊子叮?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司霖莘目光掠过她的腿,大夏天的,只穿着热裤,两条长腿露在外面看得司霖莘眼睛冒火。还敢穿得再短点吗?司霖莘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了,说出来会怎么样,路呦呦那一句指控他像她爸爸,每每想起来都气得司霖莘胸口发闷。她有爸爸吗?她明明就没有爸爸!这才是最气人的。路呦呦嫌弃地擦了擦手腕,“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今天就是个乌龙,我就是姨妈没来,我妈就想多了。”
司霖莘声音有些平淡,“就是这样?”
那不然呢?路呦呦以为司霖莘又在嫌弃。他们这些普通的凡人啊,就不该跟司霖莘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路呦呦觉得自己简直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行!她这样的癞蛤蟆得跟司天鹅做个保证,“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有。”
司霖莘沉默,点燃一支烟。路呦呦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司悠悠是不是在喻安安手里丢的?”
司霖莘过了几秒钟才出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是。”
路呦呦心里的火,一下子燃烧到最高,被司霖莘的态度给刺的,也是因为心疼司悠悠。看来,萧微微真的没说谎。路呦呦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气鼓鼓得,她本来想掉头就走,结果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折回到司霖莘的面前。人小小一个,扬起脖子,司霖莘垂眸看她,深邃的眼眸看不尽,望不透。“司霖莘,我求求你,以后都不要再养猫了。谁被你养了简直倒八辈子霉!你不要说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女人错。可归根结底,就是你的错!我从前还以为你真的爱猫,但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放完狠话,路呦呦就要走,腰上却被一股力量禁锢住。司霖莘那双深邃的眼此刻有慑人的力量,她一对上莫名就弱了气势。“我说让你走了?”
司霖莘微微用力,路呦呦直接靠在了大树上,被禁锢在司霖莘和树木之间,烟草的气味暧昧萦绕,路呦呦小心肝竟然慢了一拍。路呦呦还想挣扎,可是司霖莘站得太近了,夏天的衣服穿得又薄,更像是投怀送抱,路呦呦耳朵有点烧,“你想干嘛?”
“这才是真实的你?”
司霖莘审视着光影下的路呦呦,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眸子盈润清亮,像注入了最明亮柔和的月光,也带着月光的凉。路呦呦翻了翻眼睛,“这是你想问我的问题吗?我跟你说,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我也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最好想清楚。”
司霖莘真想把这个和他对掐的小女人掐死,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开始怀念从前的路呦呦了,会脸红,他说什么她都没意见,更不会跟他呛声。不过想想那都是假象,完全是因为路呦呦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司霖莘还是觉得现在这样的路呦呦就很好,至少情绪是真的,说的话也是真的。他们都在做自己,可惜是极端情况下的自己。路呦呦感觉到司霖莘的沉默,她反正是捉摸不透他的,可也打不过他,只能默默在心里狠狠得打司霖莘这个“渣男”。“痛吗?”
司霖莘终于开口,夜风徐徐吹过,树影婆娑,路呦呦眼前的光影都随风起舞,她可能是眼花,竟然从司霖莘的眼里看到了罕有的温柔。路呦呦皱眉,“我才不会痛苦呢。离婚了,你不知道我多高兴。”
不管路呦呦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司霖莘打断了路呦呦,压低的声音听上去像情人的絮语,还带了一丝羞涩一般,“我是问你,那个晚上,你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