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烟接完这个电话，看着路呦呦，脸上好像挨了一巴掌。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如果路呦呦真的不给她机会，她会在媒体上公开这件事，质疑路呦呦公报私仇，拉一波关注。谁知道后招竟然用不上了，路呦呦竟然没有下黑手。不过转念一想，她条件这么好，路呦呦不要才怪，这也不能够说明路呦呦有良心。上下打量一遍路呦呦，燕烟抱手缓缓笑了，跟一开始那种怨念阴森的的气质不同，现在却多了几分鄙夷。“路呦呦，你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那个看不惯就怼的路呦呦也变得圆滑世故了。”
这是要跟她叙旧吗？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喂蚊子？路呦呦按下车门钥匙，车子的灯亮了一下，“去哪儿？顺路送你一段？”
燕烟沉默了两秒钟，路呦呦的反应让人意外，不跟人怼，还对她好，这还是路呦呦吗？“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燕烟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对你下黑手？”
路呦呦：“怕有用吗？至于吗？”
要是因为这么点事情就要对路呦呦下黑手，那恐怕是反社会。燕烟幽幽道：“你倒是对我评价挺高。”
路呦呦：“咱们大学同学两年，也没有发生什么真正的不愉快，现在想起来顶多就是性格不合，三观不合。大家都想在这个圈子站住脚，我看好你的实力，想留下你，有什么问题？你对你不自信吗？”
之所以说这么多，路呦呦还是希望燕烟未来不要带着情绪，相处的日子还长着，没有必要抓着从前的事情不放。职场上的成年人了。路呦呦这番话让燕烟有些挂不住，回嘴不回嘴都不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还真的没有自信了，被喻安安逼迫到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一招也是破釜沉舟。上车之后，路呦呦本来想打电话跟景尘说说这件事，拿起手机又放弃了这个打算。景尘不喜欢掺和这些琐碎的事情，说了也没有用，还反过来嘲笑她。这件事就算景尘追究，执行总裁那边的反应她也想得到，把下面的负责人抓出来教训一通，这件事就是下面的人做事不细致造成的。太浪费时间。路呦呦抓了抓方向盘，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公司里的魑魅魍魉开始坐不住了，看这些生旦净末丑轮番上台也挺有意思。不给景尘当经纪人之后，路呦呦的时间就自由多了。接到公关部经理打过来的电话时，路呦呦刚签了租房合约，用来当女团练习生的宿舍和教室。大热天的，这几天路呦呦亲自跑前跑后，整个人都黑了几度，小助理在旁边拿了伞，抱怨路呦呦不心疼自己。路呦呦示意他别说话，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一下子特别严肃。小助理感觉打开了冰箱一样，凉飕飕的。“怎么了？”
小助理关心得问。路呦呦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微博，非常容易地在热搜榜单上找到了关于燕烟的新闻。燕烟的黑历史又被翻出来不说，有人还攻击起路呦呦，说她让燕烟留下来是因为小三爱惜小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越往下看，一股历史的土味儿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哪儿挖得坟。小助理在旁边瑟瑟发抖，这一次的黑料来的有点猛啊，以前因为景尘也被黑，可那些粉丝不行，跟这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当小三啊，破坏人婚姻啊都出来了。“这些燕烟的黑粉可真厉害啊，把她往死里整啊，这些人的道德感真是爆棚了。”
小助理讽刺的语气，“至于把人往绝路上逼吗？谁还没走错路的时候？”
路呦呦收起手机，面无表情道，“冲着一个过气艺人，观众还真的没有那么咄咄逼人，更何况这件事我们一直都低调处理，根本就没有公开过，这些营销号是怎么知道的？”
小助理猛然间一拍大腿，“这是公司里的人干的？”
路呦呦看他一眼，小助理闭上嘴。看破不说破，他就是做不到，幸好现在身边没人，不然就要拉仇恨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更何况是路呦呦这样的自带招黑体质的，成为景尘的经纪人，又变成独立带一个部门的老大，在有些人眼里恐怕是好事都占尽了。小助理替路呦呦委屈，“他们也不想想，你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他们只看到你年纪轻，资历不够，还老是拿着性别说事儿。”
执行总裁是男人也就算了，谁让这个社会就是男权社会，其实就连小助理的女朋友都怀疑过路呦呦是不是跟景尘有什么，同性啊，都是如此，可见路呦呦多不容易。充满光荣的路上也会充满荆棘，路呦呦早就习惯了，即便是心里有委屈，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哪怕是在自己的助理面前。“一群蠢货。”
路呦呦骂了一句，快步上车，不知道是不是在骂公司里的人还是在骂那群有事没事乱写博眼球的营销号。***“景总，这件事我明明已经拒绝过路呦呦了，她还擅作主张把人给招进来了，我是站在公司的高度看重女团的发展才会这样慎重，路呦呦不应该为了拿出成绩就走歪路子，虽然可能火得快有人关注，但那样不行，那等于是揠苗助长。咱们需要流量，也不能为了流量就连底线都不要了是吧？我认为守住初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执行总裁苦口婆心得说完，那张忠厚的面孔很有说服力。景尘坐在办公桌后面，一直没有回应，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间爆发出一句脏话。执行总裁脸色一僵，竟然是在玩游戏，那他刚才都白说了？景尘放下手机，假模假样地掏了掏耳朵，“公司发展到现在，我觉得速度越来越缓慢，原来……”原来是跟路呦呦有关系吗？执行总裁等着景尘把路呦呦开除。执行总裁又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景尘说，“我调查过燕烟，她跟路呦呦是同学，这层关系在，明摆着就是走后门。她的选人标准很值得怀疑。”
景尘噗嗤一声笑了，“你既然调查了，怎么没调查到我跟燕烟也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