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有没有?”
宁沧走向百户,他全是沐浴着鲜血,杀气凌人,但凡百户说个不“字”可能就是死。
“有有有...大人,别杀我,我上有,下有小...”百户丝毫不敢有邪念,连忙翻出包找出路线图。 大乾的地图他是没有的,他身为百户仅有押送他们去太虚古矿的路线图。 宁沧也没挑,一把扯过地图。 “少爷,他们怎么办?”家奴指了指不远处都在瑟瑟发抖的朝廷官兵们。
“放他们走吧。”宁沧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万一他们将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怎么办?”没等宁沧说话,以百户为首的朝廷官兵扑通一声纷纷下跪,“这位公子,我们保证不说出去。我们都是苦命人,留个活路吧。”
家奴们看着之前还兵戈相见的敌人跪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我心中已有计谋,你们跟着我会有危险的,我给你们找个好出路。”
宁沧沉思片刻,望向众人。
“放他们走吧。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宁沧朝百户邪笑道。
百户心头一惊,又连忙想到宁沧的目的,赶忙道:“公子请放心,在下绝不将诸位的行踪说出去。在路上,我们会找人伪装你们的。至于问起来,人怎么少了。路途遥远,途径不少妖邪之地,少人是很正常的。”“嗯,聪明人。看百户的队伍人员损失过大,在下愿将心腹交于百户大人手中。”
宁沧朝家奴们示意了一下。
一群人这才明白过来,少主这是将自己人伪装成押送的卫兵,而原本的卫兵则成了囚犯,至于百户则还是百户。 萝卜大棒都有了,高明啊。 百户也意识到,连忙附和,生不出任何违逆心。 “你们接着去太虚古矿,而我则要背地里收集证据,好为翻案做准备。”宁沧道。
他大可以直接离去,这个世界太大太大了,如是想走,他能保证大乾王朝的人找不到。但也失去了宁府这棵大树。宁府在整个大乾王朝都是举足轻重的,他可不愿意舍弃这些独自上路。 不仅如此,原宿主之间的父子情也在深深影响着他。其父宁迟躬即便得知他无法修行,也没有对他减少半分父爱,仍然愿意花大价钱为他开辟洞府,虽然这些都打了水漂。 “尽力而为吧。若能翻案,也算还你了用你这副肉身的因果。”宁沧感叹道。
“走吧,往东山大泽外围走吧。”他仅带了十余人,其余的人还得走往剩下的路,早点翻案早就将他们捞出来。
随后他将前往太虚古矿的地图还给百户。 宁沧对刚才那一战心有所感,站在一处断崖,罡风将衣衫吹的猎猎作响,山川大地尽在脚下,一种掌控所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视野广阔,极目远眺,这是一番前所未有的感受,他初来这个世界便遭遇第一波杀机,但凭借自己的力量冲上苍穹,俯视这个世界,充满了震撼。 壮丽的山河,苍茫的大地,一切都在眼中,让人心怀舒畅,志存高远,天地万物,一草一木,尽收心底,让人不由自主生起一股气吞山河的壮志豪情。 他在山顶冥想半刻,总算熟悉了这副肉身。之前被人匆匆戴上枷锁押送上路,还未来得及感悟自身。 经过一场血战,双臂因剑气所伤的伤痕,也在强大自愈力之下恢复完全了。 “这就是人族的圣体吗,我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宁沧感叹自己的肉身,血肉无尘无垢,通体晶莹,闪烁着淡淡的金黄色光泽,像是瑰美的艺术品。 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长叹一口气,这才彻底平静下来,站在山巅,任由清风吹面,满头黑发轻轻飘舞,他的双眸像是两颗星辰,熠熠生辉。 ------------------------------------- 大乾王朝。 京都,大业。 一座辉煌的府邸内,府邸辉煌,深夜凉气袭来,路上的人都不免紧了紧衣物,但在这座府邸内,却温暖如春,花开依旧,桃花依然绽放,并没因深秋而凋零。 “老爷,宁迟躬的长子在押送至太虚古矿的途中,杀了守卫叛乱逃了。”管家悄悄推开房门,向里面的人汇报道。
“宁迟躬的长子??你确定是长子,而不是次子。”听到这则消息,鹰钩鼻中年人不免停下手中的笔。
宁迟躬的次子是名修士,而长子则是凡人,若真要取舍一个,肯定选次子,若如今长子获救,只能说明宁迟躬是有余力的。 “情况属实!我们在落枫斋留下的后手也死了。死相极为的凄惨,一个被头颅砍掉,另一个被拦腰而斩。”管家继续汇报。
“果然。宁迟躬也是留了后手的。想要灭他还要废些事。”鹰钩鼻中年男子站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沉思了片刻,而后继续说道:“不过要杀他的不只是我啊,朝廷中都有不少人,更何况皇上可是亲自出马了。”
“自那日杯酒释兵权之后,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日的。他知道皇上要什么,但他在皇上和黎明百姓之间,竟然选择了百姓。北境在他手中过于安逸了,没有恐惧,如何来的信仰,信仰之力太少了,背后的神明已经不满了。在大乾,不是皇上最大,而是背后的神明,这个宁迟躬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我们的背后可是有皇上的,做事稍微过分一点也没关系。继续之前的计划吧。宁迟躬的长子好像叫宁沧吧。”
鹰钩鼻男问道。
“回老爷,是的。”管家俯身道。
“一个凡人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就算被人救走了也无用。找人继续把他做掉,顺便把宁迟躬最后的手段也废掉。继续盯着宁尧(宁迟躬次子),找个机会干掉。”“是。老爷,还有一事。”
“嗯?什么事,说。”
鹰钩鼻男的目光穿过墙壁,落在如今已经空无一人的宁府上。
等宁迟躬死了,北境就轮到我来管了。 想到这儿,他不免笑了笑。 “老爷,落枫斋死的两人中的一人,是刘长老的孙子,嫡系孙子。他很愤怒,要我们给个说法。”“说法?又不是我们杀的,要个屁的说法,找宁迟躬去!”
男子听闻骂道,但随后又改口,“等下,这株百年灵芝给刘长老送去,等宁迟躬的长子死了,和头颅一并送去。”
“是,老爷。”
------------------------------------- 东山大泽中,一行行人身着囚服坐在一处空地上。 每个人脸上虽然都灰头土脸的,但格外的精神。要知道东山大泽可是有凡人禁地称号的,内部孕育了不少奇形怪种,悄无声息的便能取人性命。 如今,一个精怪正跪在地上祈求饶命。 “通往外面的路怎么走?”
宁沧死盯着精怪问道。
这个精怪极为丑陋,绿皮肤,脚大手小,双眼突出,身体明明那么瘦弱,但肚子却格外的大,身材比例极为的不协调。 一双尖耳耷拉着,被问道这才猛然抬起头,用着一双狡黠的目光扫过众人。 没等他说话,一脚便踹向他。力道不是很大,但无奈精怪过于瘦小,翻滚出去好几圈,撞到家奴的脚这才停下来。 紧接着,家奴又是一脚将绿色精怪踹到宁沧面前。 “问你话就答,否则一手捏死你。”宁沧看着眼前丑陋无比,形似哥布林的生物说道。
就在盏茶时间前,一大批绿色精怪手拿短匕首,袭击他们一行人,奈何这群人都是跟随宁迟躬上过战场的,都是斩杀过真正妖物的。 精怪只能伤寻常的凡夫俗子,对于这种上过战场的,自带戾气的,即便手无寸铁,也不是普通精怪能伤的。 身强力壮,力量不知道是这群精怪的多少倍。更别说还有宁沧这尊人族圣体。 这群精怪袭击他们简直是,提着灯笼进茅坑--找屎(找死)! “通往外面的路怎么走?”宁沧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 @@##&*¥&*...”形似哥布林的精怪叽哩嘎啦说了一大堆,宁沧等人是一个字没听懂。 啪! 迎接他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这一掌打的精怪头昏脑胀,半晌才回过神来。 对于刚才的袭击,他们都是一肚子火,要不是有话要问,早就一刀砍死了。 “我真不知道,我从没出去过。”绿色精怪可怜兮兮的望着这群人。
“玛德,不是会人语吗,刚才在磨叽什么!”耿牛抬脚猛踹在精怪的腹部,力道之大,撞在树上都惊起远方的鸟。
“%¥@#¥%....”哥布林跪在地上祈求道。 “玛德,见你就来气。”众人望向宁沧,他们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主子的性格变化了,或许是因为家族遭遇大难,迫使宁沧不得不站出来,“杀了吧,留着也是祸害,只会迫害大泽外围的百姓。”
“阿弥陀佛”,一声突兀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随即从漆黑的树林中道出,传出哒哒的鞋声。 只见一名少年穿着白色布鞋缓步走出,只见他身穿白色祥云僧侣长袍,头顶光溜溜,眉下是明眸皓齿的眸子,体型匀称,目测十七八九岁,妥妥的少年模样。 他气息平淡,他左手撵着佛珠,右手呈合十状。 “阿弥陀佛。”
白袍僧人面带微笑,朝在场所有人望去,是那么的人兽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