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才瞧见自己的脚已经踩到了景婵的鞋子外侧,鞋子都已经被他踩掉了半个,而她此时正极为费力的扭过头冷冷盯着他。苏子煜吓得收回了自己的脚,又是一阵的闹腾。萧彻本是有些不悦的,但是想着今日他们出来了,就已经先暂时放下了真正的身份,打打闹闹的也没什么,这样才热闹。萧彻本就是想要趁着这次带着皇后娘娘散心,倒是把往日里帝王放了放,脚步停在了卖糖葫芦的摊子上,看了禄禧一眼。禄禧明了,当下掏出了碎银子,从摊主哪儿拿来了一串糖葫芦,将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才将找零的钱收了回去。萧彻将糖葫芦放到了皇后娘娘的唇边,皇后娘娘接过了他手中的糖葫芦,自行吃了起来,不知是山楂太酸,还是上面的糖太甜,皇后娘娘皱了皱眉,随即轻声道:“味道还可以。”
萧彻见皇后娘娘爱吃,才算是满意的笑了,道:“咱们在走一会儿就上马车吧,东西禄禧都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便去城外的竹林里瞧瞧。”
竹林里郁郁葱葱,即便是到了秋日,也还没见竹叶枯黄下来。竹林里倒是有一个竹屋,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住人了,景婵和陆长离收拾了一番,倒也还算干净,扶着皇后娘娘进了竹屋坐下。来时已经带来了一些干粮,陆长离吃着只觉得索然无味,那些糕点都闷的早就已经变了味道,吃也是吃不下去。恰好如今萧彻进了竹屋,她和景婵也就顺势出去了。“走,咱们出去看看,是不是能捉到一两只野兔,到时候我烤兔腿给你吃啊。”
陆长离笑得一脸狡黠。景婵被她说的勾起了兴趣,她还没有亲手捉过兔子,只是这竹林会有野兔吗?景婵被陆长离带着走,走到了竹林深处,倒是见到了几只野兔,个个瞧见了她和陆长离就快速的跑开了。景婵眼煮熟的鸭子飞了,惊声道:“它们跑了,我们快追。”
别看兔子是蹦蹦跳跳的,那速度还真的不满,且毛发顺滑的很,陆长离几次都是顺着手滑了出去。陆长离见抓不着,也只好先放弃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景婵这么一看着,心中也是极为心疼,她们两个在哪儿弯着腰跑了半天,腰都弯的酸了,却是连根兔子毛都没能捋到。“既然抓不着,那就只能想法子捕捉了。”
陆长离记得那些干粮里面有胡萝卜,对景婵说道:“你去拿些胡萝卜来,我看看能不能把这些竹子给劈开,到时候做个套子,再用胡萝卜引诱它们上钩。”
景婵听着只觉得兴奋,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各种捕捉兔子的场景,甚至都快要把菜的样子都想象出来了,应了一声之后便是赶紧回去了。陆长离抽出了一把匕首,这是她特意找人偷偷从宫外渡来的,也是一位名匠所制,绝对的削铁如泥。碍着时间,陆长离很快就上手划了起来,虽说刺了进去,可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只是那竹子着实厚了些,她实在是没法子取下来,便找了一些枯木枝子,开始坐在那里编着。“长离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
陆长离闻声看去,是苏子煜,双手背在后面,也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看着她的目光,隐约叫她觉得有些不怀好意。陆长离对人是极有警惕之心的,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他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苏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苏子煜瞧见她一脸警惕之心,便是少了几分乐趣,将背在身后的糖葫芦拿了出来,对她说道:“这可是云锡叫我拿来给你的,喏。”
陆长离对糖葫芦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说不上多喜欢,却也说不上讨厌,只是苏子煜说是云锡给的,为何不亲自送过来,还要他送来。陆长离不知道云锡是怎么想的,更是没有猜出其实是苏子煜主动送给的她,反倒心中积攒了几分怨气。既然要给她,那就亲自来给,假借旁人之手算什么?陆长离迟迟不愿意接手,苏子煜瞧着奇怪,他也不知道云锡过来了没有,可不能再等着了,等会儿云锡来了,两人关系不就能更进一步了吗?苏子煜开始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道:“长离姑娘,你就拿着吧,你忍心我这么一直举着等你?”
陆长离瞧了一眼他手中的糖葫芦,上面的糖纸包裹着糖葫芦,瞧着干干净净的,保存的倒是足够干净。眼下也不再多想了,总归是不能叫他一直举着,才接过了手。她这才拿到手,便是瞧见景婵已经到了自个儿面前,方才她一时间想的太过入神,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景婵已经来了。景婵怀里还揣着几根胡萝卜,上面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此刻正从她眼前走过,在她身边停住脚步。她面色瞧起来似乎不是很好看,陆长离没有多想,而是去了景婵那处。景婵放下了手中的萝卜,眼瞧着地上放着树枝编织的筐,道:“陆长离,这就是你编织的筐?这玩意儿怕是连一只虫子都难能捕到。”
陆长离也不怪景婵说的过分,虽说说的夸张了些,但是要抓到兔子,还是着实有些勉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还没做好呢。”
她弯下腰便是打算再去捡几根树枝来,那些却是不够。这厢方才捡了几根在手里,便是听到景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那糖葫芦可是人家废了劲拿到这儿的,你若是弄脏了,岂不是坏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陆长离都已经听到这儿了,若是还不能听出来景婵那话底下的意思,那就是真的傻了。陆长离将手里的树枝放到了地上,朝着她走了过来。景婵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就朝着自己走过来了,一时心中还有些惊悸,结巴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别过来,站住!”
景婵正想的她会不会是因为她的这两句话便是要跟她急的时候,却是见陆长离将糖葫芦递到了她的面前,面上还带着几分嘲笑,似乎是为她方才的行为十分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