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可真是个孝子，也不枉费母亲如此照顾栽培你。”
慕临像是没有听出来慕远言语之间的讽刺之意，依旧面带笑容地说道。“大哥说笑了，平日里都是由你孝顺母亲的，今日就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省得母亲跟你回去以后，当着小辈的面说我怎么怎么的没良心，不管她。”
“还是你最好了，那我岂不是太没脸面了吗？”
慕临此话一出，慕远瞬间就没话可说了，气氛开始有点尴尬，郭氏见状，忙出来打哈哈。“二弟说笑了，都是母亲的儿子，照顾母亲是应该的。”
“自家兄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再说了，你平日里要是没事的话，不是经常过府去看望母亲，逢年过节也会带着礼物和孩子们过来拜见母亲。”
“母亲仁善，又怎么会怪你呢？”
林氏也出来帮腔，“大嫂说的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赶紧进去吧。”
“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来了。”
慕临府邸的正厅，年夜饭已经摆好了。慕老太太和慕远以及慕临兼各自的正妻坐在主桌上，慕媛和慕天等人在次桌上，而剩下的妾室和庶女都在最后的桌子旁坐着，泾渭分明。只不过呢，慕临后院没有一房半室妾室，所以慕妍面对的还是之前经常见到的那些人，倒是挺自在的。“岳姨娘，这道清炒竹笋挺好吃的，你尝尝。”
一向木讷寡言的刘氏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喜欢吃东西。每次吃到好吃的东西，总是忍不住要跟身边的人分享。这也是慕妍最近一段时间的发现，刘氏也因为慕妍经常送给她很多很好吃的东西，跟碧沉阁拉近了距离。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慕妍拒绝了她的推荐。“抱歉，刘姨娘，岳姨娘对竹笋过敏，只要碰一点，就会全身起疹子，呼吸困难，严重的时候甚至会重度昏迷。”
“若是她今日吃了你这一筷子竹笋的话，不但会失去腹中的孩子，甚至于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慕妍的表情十分严肃，别说是一向胆子很小的刘氏，就算是李氏也被慕妍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二，二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岳姨娘对竹笋过敏，我，……”“不知者无罪，刘姨娘莫紧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慕妍摆了摆手，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若做这件事情的不是刘氏，而是李氏，慕妍真要怀疑是郭氏在背后动的手脚。见慕妍并没有真的要跟她计较，刘氏才松了一口气，闷头吃东西，不敢再随便给人夹菜了。慕妍看到刘氏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生心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夹了一筷子刘氏喜欢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刘姨娘，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菜，多吃点。”
“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开心一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刘氏呆呆地看着慕妍，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吃年夜饭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剩下的就是那群未满十岁的小孩子打打闹闹，给屋内增添了一些生机与活力。年夜饭结束以后，林氏吩咐人将桌上的残羹剩饭全部收拾干净，然后让人上了茶水点心，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着守岁。“孩子们，过来，祖母给你们发压岁钱。”
握着茶盏，闲聊了一刻钟，慕老太太放下茶盏，朝围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招了招手。一听说发压岁钱了，慕天等人飞奔到慕老太太面前，齐刷刷地跪下给慕老太太磕头。“给祖母拜年了，祝祖母新的一年幸福快乐，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好，好，都是好孩子，起来吧。”
拿到了压岁钱，慕天等人高高兴兴地去玩了，慕妍和慕媛这才起身，给慕老太太拜年。接过慕老太太给她发的压岁钱以后，慕妍捏了一下，薄薄的，也不知道是多少面额的银票。斜眼看过去，慕媛的红包明显就比她的要厚，慕媛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得意，似乎在嘲笑慕妍。虽然平日里慕老太太很宠爱慕妍，但在重要时刻，慕老太太还是偏向于她，好东西终究不会到慕妍的手里。慕妍掩唇一笑，丝毫没有将慕媛的嘲讽放在心上。她将慕老太太给她的红包塞进怀里，又从怀里取出三个红包，分别递给慕老太太，慕远和慕临。“阿妍，你这是何意？”
慕临疑惑地问道。不应该是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吗，怎么到了慕妍这里，就变成晚辈给长辈发压岁钱，这是什么情况？慕妍缓缓起身，浅浅一笑。“回二叔的话，我今年在朱雀大街开了一家店铺。”
“承蒙长安城的女眷照拂，小赚了一笔，所以想拿出一部分孝敬祖母和父母。”
“二叔一直对阿妍很好，给阿妍教了很多东西，阿妍打心底里就将二叔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
“这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希望二叔不要推辞。”
慕妍这么一解释，慕老太太等人都清楚了。“阿妍，祖母知道你很孝顺。”
“不过，你现在还小，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这些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
“祖母有你父亲和你二叔照顾，哪里会缺银子？”
慕老太太一方面感慨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孙女长大了，越来越孝顺了，一方面心疼自己心爱的孙女小小年纪就要考虑这些银钱之事。这些银子是慕妍辛辛苦苦赚来的，她怎么能要呢？“就是，你祖母说的对，你年纪这么小，你姨娘现在又有身子了，需要银钱的地方很多。”
“你还是将这些银钱拿回去，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姨娘。”
“二叔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心领了，银钱就不必收了。”
“老爷，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你是不知道慕妍开的铺子在长安城有多火爆。”
“她每日赚的银子绝对不少于五千两，一个月最起码赚十五万两银子。”
“就算是刨去店铺的租金和店里人员的月钱和成本，一个月最少赚十万两银子。”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算是加上有身孕的岳氏，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么多钱存着也生不了钱，还不如给我们，让我们去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