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杏眼,语气淡漠无温:“福尔马林就是甲醛含量为三分之一的水溶液而已,虽然有腐蚀性,但是很容易挥发。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洗个澡降低浓度吧,不然待会你的皮肤就会溃烂过敏。”
南希面目狰狞,捂着胸口,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还没等她开口,就气急攻心,整个人昏昏沉沉倒了下去。苏禾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瞪了一眼秦蓁,一脸无奈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净给我添麻烦!”
嘴巴上这样说着,可她还是乖乖地穿上了一次性防护装备,蹲下来,费劲地将南希往外面拖。她虽然打人厉害,但是搬运重物可不厉害,还在摸索中。秦蓁一直躲在木柜子后面,见苏禾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她踢了南希一脚,有些不确信地问道:“她是真的晕了,还是在假装?这家伙远远比我们想得要狡猾,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南希平日里在举铁练功夫,肌肉都硬得和石头一样,踢一脚脚趾盖都快要翻了。苏禾将南希扶起来,几乎是在拖着往前走,还不忘抽空回答:“你这家伙,跟在我后面有没有好好学习过,你以后要是离开我了,那生活还能自理吗?”
秦蓁脚趾的疼痛稍微有些缓解了,便小碎步跟在苏禾身后,边帮拖着南希的胳膊,边揪住了其中的字眼不放:“离开?苏禾,你不是说了以后都不会离开我的吗,你这样子,真不厚道!”
这地下室的温度也逐渐回温。苏禾一晚上简直要忙坏了。盛老爷子不知道被南希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还需要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而南希的情况甚至比盛老爷子还要严重,像是中了什蛊毒,还需要观察一阵子才能明确。秦蓁抽了抽鼻子,语气中带着埋怨:“南希这样的白眼狼,你还救她做什么?即便救活了,这样的叛徒交给组织,那也是死路一条。”
她向来爱憎分明,对于这种不知道感恩的甚至还很恶毒的人,她从来都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只是她一向看人不准,总是猜不透人心,白白浪费自己的感情。苏禾淡定回应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组织里换了一个新的老大,这个老大性子比较温和,应该不会滥杀无辜。”
秦蓁顺从地点点头,随手抱住了边上的果盘,边说话边将葡萄往嘴里塞:“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才不相信这个老大会温和呢。之前杀人不眨眼,时隔几年就改吃素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除非那个老大是你!”
苏禾眼睛倏然一亮,有一瞬间的躲闪,随即敷衍应付道:“你放心,等我做到了老大,一定会给你升职的,让你豪车豪宅帅哥美女一并拥有。”
“噗……”秦蓁差点儿将嘴巴里的葡萄皮吐在了苏禾身上,“我只是开玩笑,你要是老大,我岂不是变成了老二?你年纪这么小,再过个三十年还差不多!”
苏禾嗯嗯点头:“你说得对!”
南希一直陷入昏迷,高烧不退。她皮肤开始出现大片溃烂,脸上、胳膊上都无法幸免。秦蓁嘴巴上嚷嚷着让人死,可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还是有些害怕。她蹙眉,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躲在了苏禾身后:“苏禾,她……她变成这个不会是福尔马林导致的吧?”
苏禾依然淡定地给南希消毒、清理伤口,做简单的上药准备。虽然戴着口罩,却依然能感受到她沉静的情绪:“和你无关,我刚刚给她做了检查,她这个病有几年了。只是福尔马林一泼,触发了她身体免疫功能的退化,毒性就逐渐显现了。”
“这件事和你无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还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秦蓁心底还是有些感动。苏禾向来话不多,但是每次遇到这种医学方面的情形,都会很耐心地和她解释。只是她不争气,一直囫囵地学着,结果到头来依然什么都不会。苏禾忙活了好久,终于忙完了。秦蓁见缝插针上前一步道:“苏禾,我有些时候对你还真是无语,你这种以德报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这南希可是想要杀了你,万一她醒来还是想杀你该怎么办?”
苏禾将身上的防护装备拆下,满不在乎道:“没关系,她目前还没这个本事。”
“不过盛老爷子,我们目前是留不得了。等风头过去,我准备把事情告诉盛霆枭,让他安排人把人接走。”
她沉了一口气,看向盛老爷子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这个在外面颠沛流离两个月的老人家,终于可以回家了。只是他目前的状态依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也许回去以后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吧。很快便忘记了在养老院里发生的一切。秦蓁抬眼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一眨眼就来到了凌晨两点。她实在没有办法认可苏禾做出的决定,严肃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把伤痕累累的盛老爷子还给盛霆枭,他指不定会怀疑我们藏着他的目的。”
“不然我们再等等,等到他伤势恢复了再说。到时候我们再把实情说出来,他一定也是能理解的。”
苏禾坐在沙发上,眼睛盯在了墙面的空白处,纤细的手指也不安分地在扶手上敲敲打打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连秦蓁也不好上前打扰。过了半晌,苏禾才向秦蓁递去了手道:“把手机给我,我要给盛霆枭打电话!”
盛霆枭正在高尔夫球场上挥汗如雨,手机放在包里振动个不停。李特助折返回去,看着那一连串嚣张的连号陷入了沉思:“这又是哪个白富美打听到了我们枭爷的联系方式,电话都追到这里来了?”
盛霆枭的私人手机号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盛霆枭此时已经结束了一局,是完美的满分球。看得边上的合作商瞠目结舌,过了好半晌才响起来鼓掌。盛霆枭大笔一挥,打了个响指,安排下去。在场的所有球童每人小费两万。他缓慢走近休息区,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遒劲有力,充斥着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性张力。李特助递上纯净水,还是把那个号码告诉了盛霆枭。“枭爷,那个号码很奇怪,就是上次您想要拍被人拍走的那个手机号。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知道我们老爷子的下落。”
“这些天我真是收到了太多的骚扰电话了,这个肯定也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