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倾累的不想动,不想说话,天还没亮就被叫起来,顶着这么重的装扮坐上几个时辰,又不让吃东西,她此刻只想睡一觉。可是也知道,再不应声,这丫头该急哭了。苏玉倾坐起身,掀了喜帕,道:“小香菱,你家小姐就是累的不想动了。”
香菱见苏玉倾没事,心下松了口气,道:“小姐,您就算再累,也要坚持到王爷来掀喜帕,怎么自个儿就把帕子拿下来了?”
苏玉倾想也不想就回道:“他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
“我们从前厅到这里走了多久?”
香菱眨了眨眼,道:“快半个时辰了。”
“前厅距离主院,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而我们走了快半个时辰,你觉得夜君寒会把新婚寝殿设在这么远的地方吗?”
见香菱疑惑,苏玉倾释道:“他不过是碍于皇上的旨意,勉强同意婚事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有清静的日子。”
“可这样对小姐不公平啊,难道要把您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不公平的事多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一两年内我还未能有孕,不用夜君寒开口,皇宫里那些人也不会让我占着正妃的位置,到时候我再与他和离,就能重获自由了。”
“那您也太吃亏了。”
苏玉倾扬了扬唇道:“行了,先帮我把这身衣服换了,再找些吃的。”
“是。”
香菱手脚麻利的帮苏玉倾把头饰摘了,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刚要看看这房间有没有什么吃的,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苏玉倾随即躺回床上,抬手把纱帘放下,就听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王妃娘娘请开门,张御医奉命来为王妃看诊了。”
香菱看了苏玉倾一眼,见她同意,随后打开门,笑着道:“有劳御医。”
“不敢。”
张御医客气回道,跟随香菱走进内间为苏玉倾诊脉。半个时辰后,张御医回到前厅,俯身禀道:“禀王爷,王妃无大碍,只是脉象虚弱,许是受到惊吓,静养些时日便能恢复。”
夜君寒听后,淡然道:“嗯,退下吧。”
御医俯身一礼,转身离开。夜君寒看向为御医领路的婢女,道:“你原在哪个院子?以前负责做的事交给其他人,日后就去海棠院伺候。”
婢女红珊神情微动,俯身应道:“是,王爷。”
其他人离开后,不等夜君寒开口,惊羽走上前,跪下抱拳道:“属下今日未能完成任务,还望主子责罚。”
自己的贴身侍卫身手如何,夜君寒再清楚不过,以惊羽的水平,绝不可能失手,除非对方武功更高,但他没感觉到当时有不寻常的气息,这事暂时不好说。惊羽低着头,脑子迅速把暗阁里刑具的用法,疼痛等级都想了一遍,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看在我忠心不二的份上,让主子轻点罚吧。夜君寒见惊羽,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禁想笑,低声道:“行了,起来吧。”
惊羽一脸惊讶的抬头,他没听错吧,主子居然不罚他?心里瞬间乌云转晴,拱手道:“多谢主子不罚。”
“你这次的过失暂且记下,下次再失手,重罚。”
惊羽叹息一声:“是。”
夜君寒唤道:“惊风。”
“主子。”
“查的怎么样?”
“回主子,那火盆里没有任何异物。”
夜君寒沉默片刻道:“派一人盯着海棠院,只要她不惹事,由着她去。”
“是。”
“那个人有消息吗?”
“还没有查到,属下无能。”
“不是你的能力问题,那晚并未看清对方的长相,唯一的线索也就是这枚暗器了,你尽力查就好。”
“是。”
夜君寒抚着手中的物件,长如指,细如钉的暗器,尾端刻有一小朵玉兰花。海棠院翌日,苏玉倾刚起来,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奴婢红珊,奉命来伺候王妃。”
苏玉倾走到外间,见女子桃红色侍女服,梳着元宝髻,模样倒也秀气,只是这礼……王府的人应该都是专门教习过的,不至于基本礼数会出错,看来是对她有意见啊。苏玉倾没有让她起来,坐到主位上道:“你之前在哪里做事?”
“奴婢在寒月阁伺候,王爷见王妃只带了一个婢女,便吩咐管家调拨婢女来伺候王妃,昨晚张御医来为王妃看诊,告知王爷您身子弱,又受了惊吓,要好好调养,奴婢便被派过来了。”
红珊面无表情道。寒月阁?苏玉倾盯着红珊看了片刻,这话听着没什么,实则却是在告诉自己,她之前是伺候夜君寒的,他再不待见自己,看在皇上的份上,也不会让自己身体出问题,把她派过来,说明比较看重她。很好!苏玉倾淡然道:“本妃是寒王正妃,你初次到本妃身边,该行大礼,却只行常礼,这就是王爷院里的人学的规矩?”
红珊眼中闪过轻蔑,王爷把她安置在偏僻的小院,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摆明了不喜欢她,居然还敢拿王妃的架子,真是够蠢。内心虽不甘愿,可若她闹到王爷面前,对自己没好处,沉默片刻后屈膝跪下,双手交叠道:“奴婢红珊,给王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红珊站起身,抬眸看向苏玉倾,墨发垂于身后,未施粉黛的脸如雨后清莲,穿着杏色长衫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心中不免摇头,这么好的容貌,可惜头脑不怎么好。“王妃,按规矩,大婚后要入宫拜见皇上,太后,皇后等人,但今早宫中来人传皇上口喻,您昨日受了惊吓,皇上让您静养,待养好身体,再入宫拜见。”
红珊禀道。苏玉倾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妆台,红珊跟过去道:“奴婢为您梳妆。”
苏玉倾抬手制止道:“本妃习惯由香菱来做,日后院外的洒扫和花草整理,就由你负责。”
红珊愣了一瞬,自己是王爷派来的,她不想着讨好自己,居然让自己去做粗重的打扫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