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宁宫,我便脱了大衣,暖玉让殿中十分暖和。我前脚刚进,双溪后脚就跟了进来。“查的如何了?”
我嘬了口花果茶。平息心中各种不快,我不会是个被情绪主导的人。双溪摇摇头:“并未发现何不妥,只是御林军刚刚在宫中抓捕了个长年偷窃宫中财物的人。如今已经正法。”
我安下心,估计那响动也是那个人造成的。双溪充满疑惑地眸子望着我,我被盯得无所适从,我知道双溪是真心待我,我师承鬼门,又看似与睿亲王往来甚密,若我再不说实情,也是不妥,多个人,虽然多了分风险,但是也多了分帮助。“双溪,坐吧。”
我对着双溪说道,指了指边上空着的榻子。我笑了笑:“无妨,如今皇上正忙,不会来长宁宫,这儿也无人,不必拘谨。”
双溪闻言,也不好推拒,坦然坐下。“双溪,你可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双溪地眼中闪着些许感动,“郡主若愿意说,奴婢定然愿意替郡主分担。”
“我出自姜家,这些想必我不用和你细说,但……”我将过往娓娓道来,再将伤疤揭起,心已经是麻木的了。可是不曾想,双溪却被感动地稀里哗啦的。“奴婢未曾想郡主竟独自一人承受这些。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郡主找到老将军的死因。”
我心下舒了一口气。“郡主。”
双溪唤我一声。“轻舟来了。”
“请进来吧。”
我将茶盏放下,也顺带屏退侍从。“可是……”双溪面色有些犹豫:“郡主一人在宫内,奴婢……不太放心。”
“无妨,一旦有事,我会叫你们,更何况……”更何况轻舟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练家子。“是。”
双溪还是退下了,退下时刚好与轻舟擦肩而过。轻舟却是看都未看她一眼。轻舟提步到我跟前,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参见郡主。”
我也未叫起,只是细细看了下面前这个人。想必是因为知晓身份败露,也不加伪装,清冷和孤傲不难让人察觉。我想起轻舟初到我身边那个模样,纯真俏皮,也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待我。“你有何话说。”
许久,我还是打破了这一份沉寂。“并无,但凭郡主责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轻舟仍是跪着,淡淡地说到。想必她来时,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的主子,真的这么重要。”
轻舟只是微动了动手指,并未答话。“睿亲王,当真这么重要?”
我又问了一句,轻舟抬起头,闪过一抹讶异,很快便压了下去。“各为其主罢了。郡主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懂奴婢的心。”
轻舟脸上除了听到睿亲王三字的震惊之外,再无其他表情。我多希望轻舟和我说的是家人受胁迫,逼不得已,或者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而不是这样的。“罢了,你起来吧。”
我心中翻腾了无数遍,才将这句话说出。我痛恨背叛别人的人,可笑的是,我自己也正在做着背叛东方衍的事情,更何况,轻舟只是为一个“情”字。想不到顾玳这种人,也有人赴汤蹈火。“往后,你便去采容殿侍弄花草,做些粗活吧。”
“郡主这是何意。”
我搭上了轻舟的肩:“左右你已被我发现,我会派人监视你,若你安生,念你做过我的婢女,过往便一笔勾销。”
轻舟盯着我,眼中似闪着泪光,见我看来,一咬唇,将我的手甩开。原本就有些大的暖玉镯被摔在地上,“砰”地一声。门外立刻有人进来:“郡主,您没事吧。”
轻舟再也抑制不住,转身想跑,无奈被守卫拦着。“由她去吧。”
我招了招手,让侍卫们退下。“郡主。”
双溪皱着眉头“郡主就这样把轻舟放走了吗,不怕轻舟再做些对郡主不利的事情吗。”
我知道双溪与轻舟也不是没有感情,但她与我一样,只是痛心,打心底里,怨怪不了她。“不会,睿亲王如今和我们一起,加之轻舟已被发现,如今于睿亲王而言,轻舟只是一枚弃子罢了,也不会再让她做些什么。”
我缓缓道来。“那丫头可真傻,也不想想,睿亲王是何等的人。”
双溪歪着头,一脸惋惜。我笑了笑:“轻舟双亲,曾是睿亲王府邸的人,向来受过不少恩惠。”
“哎,可惜了暖玉镯子。”
双溪蹲下,将那些暖玉拾起来。我看了一眼摔成四片的镯子,心里也暗暗惋惜,那可是东方衍送的。罢了,到时候就说不小心摔碎了吧。“莫把碎片扔了,先放在书柜的盒子里吧。”
我吩咐道。双溪了然地朝我一笑:“皇上送的东西啊,郡主总是分外珍惜。”
“什么东西,让星林珍惜了?”
东方衍从大门过来,我见到他,急急忙忙地起来了。“参见皇上。”
“下去吧。”
东方衍看了眼双溪道。双溪这会儿子动作到是真快,临出门之前还不忘朝我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