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给导演请了几天假,说是要休养一段时间,因为她的请假拖延了剧组的拍摄,不过这个罪责全都怪在了米笑身上,好在那晚的事情没有传播出去,不然米笑最近又没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了。但她很清楚,这个只是暂时没有传出去,在娱乐圈就是这样,有了什么新闻,如果不是第一时间散播出去了,那么它就会等一个最合适的时间给散播出去。几天后,米笑倒是在另一个剧组见到了许佳月,她们又有一出对戏要演,许佳月掉入河中,米笑跳进去救她起来,全程没有几分钟的镜头,但这种落水的戏要拍摄起来还是有难度的,特别是现在已经到了秋天,气温渐凉如果不是一条过,反复的往水里跳演员也吃不消。今天很巧的是,米笑生理期提前了。不过第一天量也不多,她也不像许佳月那么娇贵,会疼,会有什么不适,她害怕耽误拍戏的进程,便谁也没说,像她这种地位的演员如果“戏”太多,事儿太多很容易引人反感,所以她换好衣服后,安心地等待拍戏。许佳月也画好了妆,看见米笑后连招呼也没打,扬了扬头,骄傲地与她擦肩而过。许佳月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主,看样子那晚的事情她还心存芥蒂,就连平时虚情假意的面孔都装不出来了。没有办法,那天的事再怎么说也是米笑不对,尽管知道许佳月会数落她,也不会原谅她,她还是追上去,说了一句对不起。许佳月听后微微顿足,但没有回头。米笑继续说,“佳月……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过……让你受到了惊吓是我不对。”
原因也没有办法继续解释,只能用纪斯兰给她找的那个借口,全当作她太过于入戏,忘了身份。许佳月哼了哼,慢悠悠地转身回头,看了她半晌,后道,“米笑,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我们俩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恨我,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男朋友,是因为我雷奕辰才放弃了你。但我告诉你,我们三人,你才是第三者,我和奕辰认识了这么多年,是你横插一脚,破坏了我们的平衡,你不能怪我,这不是我的错。”
许佳月嘲讽地笑了笑,“你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奕辰真正爱的人是谁,一个男人的心你管不住,来责怪别人干嘛呢?别天天像一个怨妇,只知道埋怨,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火才怪。也只能跑跑龙套,演演女鬼。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没心情和你作对。”
微微贴近米笑,一字一顿地补充,“你不配。”
说完之后,毫无留恋地离开。米笑站在原地,看着许佳月的背影,心情平静。许佳月的这些话她都能猜到,就目前来说她确实也不配被许佳月针对,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许佳月若是处处表现出和她针锋相对的样子反而会给她助长话题,许佳月很聪明,哪怕是这种机会也不会给她。戏开始了。许佳月没有用替身,坠入河中,紧接着她跳入河里,可是刚刚跳进河中没多久,导演严厉的一声“卡”,拍摄停止。紧接着就是指责声,“米笑!你怎么演的?!跳进河里救人知道吗?!没救过人你也看过吧?你看看你刚刚那什么样子?!别忘了,你是一个女战士,女战士的果敢和帅气拿出来!别一副也是落水的样子!”
这一通责备骂得米笑一脸懵逼,她自以为她刚刚演的没有问题,可是导演却说得有条有理的,好像她刚才跳入河中的那一幕确实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她连忙点头,道歉,“不好意思导演,我再来一条。”
导演瞪了米笑一眼,随机转眸,一脸陪笑地看向刚刚被人拉出水面的许佳月,“佳月啊,不好意思,你刚刚演得很好,你那条过了。你先去一边休息一下,我把这里拍完咱们再继续。”
然后他意味深长地和许佳月对视着,一来二回间眼神里交流着许多复杂的东西。送走许佳月,导演不耐烦地指了指,“来来来,米笑,我们先把你跳入河中的这一幕拍好。”
米笑连忙点头就位,“哦哦,好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镜头,她竟然拍了五六次依然没有过,导演的谩骂声,和工作人员的不耐烦让她越来越慌。“米笑?!你怎么回事?!你会演戏吗?!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镜头你打算让我们在这里陪你拍一下午?!”
“咔咔咔——米笑!你梦游呢?!是救人救人!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等着别人救你的样子!”
“停停停停停!米笑,米笑米笑……”米笑被骂得头疼。头晕目眩的。被咔的次数越多,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演戏出了问题,但是没道理的,她演过这么多的角色,哪怕再小,也从没有出过今天这种状况,再说了,她演过很多场替身,像这种落水啊坠楼啊,这种戏是她最擅长的。但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米笑又一次从水中起身,径直往导演走去,“导演,我先看看,刚刚拍的,究竟哪儿出了问题……”结果还没有走进,话音都还未落,立即又迎来导演一阵谩骂。“等于说你刚刚拍了这么多次,我给你提了这么多意见,你都没有好好吸收的?!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吗?!”
然后不耐烦地冲她挥了挥手,“赶紧过去准备再拍一次,这次必须得过,不然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事到如今,米笑渐渐有些明了了。这导演好像是故意为难她的,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他,他们没有合作过,也从没有过什么交流,不过要想理由也不是找不到,这个导演和许佳月关系好,更是想巴结雷奕辰,他很有可能知道她和许佳月不合,在这里趁机讨好一下那个小公主。转眸,米笑看向远处正舒舒服服坐在长椅上的许佳月,后者对她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呵呵。今天她这场戏是拍不完了,注定了被骂死,什么时候收工就得看这个导演什么时候把她整舒服了。无奈。这就是她这个地位的人的无奈。收拾好心情,再次站到河边。垂头看看微波的水面,水很冷,人心更冷。导演一声令下,她再次跳入河中,免不了的又是一顿痛骂。纪斯兰来的时候她已经跳了二十多次河了。冻得人都失去了知觉,脸色苍白,嘴唇都开始发乌。纪斯兰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跳了三四次,然后才慢慢走到导演身边,弯下腰,探过头,看向刚刚拍摄的镜头,“杨导,不知道她哪里跳得不对?”
导演一愣,听出纪斯兰的声音,立即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还没来得及说话,纪斯兰又是一句淡漠的,“恕我愚笨,还真没看出来。”
微微一顿,“我在那边等很久了,不知道我的戏什么时候才能到?”
导演立即赔上笑容,听出了纪斯兰话语中的不悦,赶紧解释,“马上,马上就到你了。米笑她刚刚这一次跳得不错,就这个了。”
这才指挥工作人员,把这个镜头给过了,准备安排下一场戏。纪斯兰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随手替米笑拿了一块干的毛巾,走过去,递给她。小声地说了句,“在休息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