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欢,她知道自己这样吗?”
“应该是知道一点的,没人跟她细说,但是正常人早上起来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天翻地覆的都会觉得奇怪吧。”
在荣锦绣去世之前,每天晚上在瑾欢闹腾完了以后都有专门的人来打扫屋子,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病,可是荣锦绣不能陪她一辈子。“可是小木屋很干净啊。”
我忽然想到自己在小木屋看到的环境,干净整洁。“这就不太清楚了,她可能有自己的办法吧。”
尽管荣智良跟我解释了很多,我还是没办法相信我所见到的这个单纯地姑娘一到夜晚就会像狼人一样化身一个恶魔。“所以我说过,她不是正常人,想要跟她商量事情完全不可能,她根本不是个世俗化的人,你说的话可能在她那儿根本不是你这个意思,而且跟她合作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荣智良的声音渐渐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所以也没拦着你见她,只是见了以后你也清楚,靠她这随心所欲的性子想要保住锦绣坊是不可能的,不如另外找人。”
我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并未接茬,而是换了个话题,“北北跟瑾欢是什么关系?”
荣智良漫不经心道,“大概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对了一半。”
荣智良落在我一边肩膀上的手动了动,沉声道,“青梅竹马是没错,两小无猜也就是瑾欢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没什么猜忌。”
“怎么说?”
我来了兴趣,扭过脸看向他。他距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呼出的气都洒在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我被这毫无防备的痒劲儿弄得皱了皱鼻子。一个湿热的吻落在我的鼻尖,他轻笑了一声,“你不觉得良辰美景你跟我讨论别人的事情很煞风景么?”
“不觉得。”
我梗着脖子瞪着他,“亲都给你亲了,快告诉我他们怎么回事。”
荣智良白了我一眼,手从我脑袋下面抽走,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在脑袋后面,垫高了自己的头,仰脸对着天花板。我伸出手在被子里面准确地摸到一个位置,明显感觉他浑身一僵,我凑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夜店小野模比我有激情,你怎么不去找去?”
他猛地一个翻身掀起一股风,凉意从睡裙下面灌了进来,我浑身一颤,抬头对上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和黑夜中一抹邪魅的笑。“莞莞,你可能不懂什么叫玩火自焚。”
在感觉到双腿间那坚硬的时候,我猛地咽了咽口水,瞪了瞪眼睛。不会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反应这么快?我干笑了两声,“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啊。”
当他的“獠牙”落在我脖颈上的时候,我知道我这两声干笑完全就是白费口水,他哪儿听得进去啊,直到把我吃干抹尽了,还不肯放我一个人裹着被单好好地睡觉,非要说什么弥补我告诉我瑾欢和北北的事情。“你不是问我的么,我现在告诉你啊。”
我眯着眼睛困得不行,随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明天再说好不好,我想睡觉了。”
话刚说完,腰上缠上一双不依不饶的手,耳边是他戏谑的声音,“这是嫌我没伺候好,要不再来一次,反正我精力充沛,跟老夫老妻这种形容相差甚远。”
我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陪着笑,“别,我还不困,继续,我们继续讲,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我精力充沛。”
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从被单里面伸出一只光溜溜的胳膊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假装没听见一样岔开了话题,“是说到北北跟瑾欢的关系了。”
我强撑着拼命要耷拉下来的眼皮,听着荣智良说完了一整个青梅竹马童年纪实,为了证明我在听,还得时不时嗯一声。大概就是一个比较狗血的剧情。北北大名顾北阳,是顾叔的侄子,跟瑾欢差不多年纪,顾叔大概是跟荣锦绣有些矫情的,这一点荣智良没有细说,只说了顾北阳跟瑾欢两个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瑾欢八岁以后唯一的朋友就是顾北阳,顾北阳对于照顾瑾欢这件事义不容辞也义无反顾,瑾欢这么多年身边也就顾北阳一个异性朋友,一般男人她几乎看都不看一眼,这么一看,本来应该是个幸福美满的爱情故事。但是顾北阳喜欢瑾欢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瑾欢却不知道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一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顾北阳有婚约,是在真的要结婚,瑾欢说这两天他没来送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顾北阳想通了,以后不打算再见瑾欢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另一种就是顾家把他关起来了。”
“关起来?”
我浑浑噩噩地问了一句。“顾北阳已经一个礼拜没去锦绣坊上班了,他母亲给他办了离职手续。”
“所以瑾欢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北北啊?”
我隐约记得自己问了一句的。荣智良说的什么我也没听得清,最后倒在枕头上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完全没了印象。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里面已经都收拾好了荣智良在沙发上喝茶,见我醒了打了个招呼说桌上有早餐。我看着窗明几净的家里,又看看崭新的碗橱和新的锅碗瓢盆,迟疑道,“你早上起来安排人弄得?”
荣智良两手一摊,“我在你出来之前十分钟刚醒。”
“那是谁?”
我摸了摸自己杂乱的头发,打着呵欠踩着碎步朝着洗手间走去,洗了脸之后我忽然清醒过来,猛地放下漱口杯,嘴里叼着牙刷冲出了洗手间,一路小跑到瑾欢的房门口,敲了两下之后发现没人答应,直接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她不在?”
我一嘴泡沫咕哝着问道。荣智良放下茶杯,“估计良心发现,自己回去了。”
“不可能。”
我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一边朝着洗手间走一边说话,“换衣服,跟我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