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无数眼睛正盯着他,都在等他的回应。“赵会元真是好大的口气!”
半晌后,徐白秋终是开了口。众人的神情变了变,像是松了口气,若是他们再对峙下去,这场面怕是很难收了。赵飞扬却没有回应,而是等着看他接下来怎么说,毕竟这可是徐白秋第一次如此激动,全然没了刚刚的云淡风轻的感觉。“家国大事乃重中之重,凭你一人之力,莫非就能镇压北地暴乱,收复山河?你若是真这样想,岂不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
徐白秋越说越激动,后面的声音也渐渐变得高昂起来,竟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在其中。“凭我一人之力自然不行。”
赵飞扬回应徐白秋的是一声嗤笑,接着便反唇相讥道:“但若是多几个像徐大人这般的官员,整日里无所事事,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我大梁离覆灭不远矣!”
“赵恪!”
徐白秋怒气冲冲。只是还未等他发作,就见程政允站了出来。程政允方才沉默了半晌,不过是想看看能让小皇帝赞不绝口之人,究竟有何本事。此时看来,赵飞扬确实受得起皇帝的重视。宠辱不惊,懂得忍让和反击,确实不错!徐白秋向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今日能被赵飞扬三言两语逼到如此跳脚的地步,足以证明赵飞扬并非池中之物,更不会任人拿捏。“徐大人,今日乃苏家庆宴,众多同僚在场,你乃三品重官,还要再继续丢人下去?”
程政允一出声,场面再次寂静了下来,尤其是徐白秋。他可以对赵飞扬百般责难,但却不能对程政允如此,两人虽同级,但程政允在朝廷上的威信,却远远超过他。“多谢程大人为学生说话。”
赵飞扬向程政允作揖,这可是今晚第一个明确的站在他这边的。不过他赵飞扬并不是需要别人替他出面的人,就算程政允不出声,他也有办法让徐白秋羞愧难当!“徐大人无非就是想要我作诗一首。”
赵飞扬又转向徐白秋,勾唇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送你,以及在场除程大人外所有人一首。”
“上笔墨!”
小六眼睛转了转,赶忙跑去拿了纸笔过来。宣纸平铺桌上,赵飞扬没有一丝犹豫,挥毫而下。程政允急忙走到赵飞扬身边,顿时眼前一亮,惊艳念出。“杜卧柴房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哗……此诗一出,全场哗然。纷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赵飞扬。他们仿佛,亲眼见到了一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伟岸形象!……我独自躺在冰冷破烂的柴房里,自己并不感到悲哀,还想着替国家守卫边疆。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听到那风雨的声音,仿佛梦见了自己身披铠甲,身跨铁骑,跨过冰河,出征北方疆场…………大气磅礴!豪迈无比!这等词句,哪怕是纵观整个大梁朝,也无人能够写出!“好好好!”
程政允连道三个好字,满脸赞赏之色,拍了拍赵飞扬的肩膀道:“不愧是皇上钦点会元,岂是旁人可质疑的?就这等豪迈之气,我看朝中除了苏老将军之外,恐怕无人能比!”
程政允意有所指,极尽赞美,众人此时也极为惊叹。赵飞扬此等豪情万丈,是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而更为惊者,还要属苏雨萱。别人可能不清楚,但这“独卧”、“柴房”,“卧听风吹雨”等词,可是赵飞扬再真实不过的写照了!先前苏雨萱还怀疑赵飞扬所作诗词是为抄袭,但现在却已经完全打消了这种怀疑。因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又写得出这样的诗句来?再看徐白秋,像是呆滞了一般,不只是他,方才附和徐白秋的所有人,此时都仿佛被定住了身,一动不动的看着赵飞扬。只感觉,脸被打得啪啪啪响。又羞又疼!赵飞扬看了眼徐白秋,接着又把目光转向在场的其他人,不屑一顾道:“我作此诗,一是为了让徐大人知道,读书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二是为了告诉你们所有人,助我大梁天下统一,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我毕生夙愿,而不是在此毫无意义的勾心斗角,醉生梦死!”
“告辞。”
说完,赵飞扬只向程政允一拱手,随后转身潇洒离去,留下一众人,气氛怪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