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人所言,岂非在弹劾苏将军用兵无方吗?”
林意深眼中露出愤恨地光芒。陈志斌冷眼瞥过他,像皇帝行了个礼:“我不愿与你多谈此事,相信陛下定有圣断。”
赵一凡皱起眉头,“二位爱卿不必多言,眼下最重要的是解苏将军之困,既然众爱卿都推举赵恪,那朕便委赵恪接替苏恒禁军突骑校尉之职,率其三千经武军士,连同禁军突骑,驰援苏定方将军。”
任务虽艰巨,但赵飞扬心中有分寸,正要领旨谢恩,却听见陈志斌却从中作梗。“陛下。臣以为,禁军突骑乃王都禁卫,实在不该受此调遣。臣以为,只需赵恪大人的三千经武勇士,足矣。”
“臣等附议。”
陈志斌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一片联气之声。赵一凡既愤怒又无言以对,倒是程政允看了一眼赵恪,启奏皇帝:“臣启陛下,既众臣皆此议,便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赵一凡一怔,程政允倒是识趣,帮他解了围。“如此,就依爱卿之言。”
皇帝眉梢微微疏解:赵恪。”
“臣在。”
“朕委你接替苏恒突骑校尉职务,率三千经武勇士,连同经武司诸将官,即日出发驰援苏将军,解老将军之困,平凶罚罪,彰我朝廷天威。”
赵飞扬肃然道:“臣赵恪,领旨谢恩。”
赵一凡颔首,又道:“朕昨日下旨,任,义士罗通担任经武侍长一职,故,命罗通随军前往。”
交代完这一茬,赵一凡目光停留在朝臣中:“林意深何在?”
“臣在。”
“林爱卿,朕任你为策军参议,同赵恪前往。”
赵一凡注视着他,下令。“臣林意深,领旨谢恩。”
交代完诸多事宜,早朝便散了。赵恪同林意深飞马前往经武司调兵遣将。与此同时,赵一凡也在散朝之后,命人将陷入囹圄中的苏恒提到了御书房。“罪臣苏恒,拜见陛下。”
苏恒战战兢兢。赵一凡颔首,“起来吧。”
“谢陛下。”
赵一凡瞥了一眼苏恒,朝李公公挥了挥手:“赐座。”
苏恒坐定,赵一凡便盯着他,眸光沉沉:“苏将军之事,你可知道了?”
苏恒颔首,“陛下,我父亲身陷重围,罪臣恳请陛下命臣率军前往,一则,救我父亲于为难;二来,罪臣若战死沙场,权当承受王法制裁,若侥幸得存性命,也可将功……”苏恒话未说完,赵一凡便发笑打断他:“你的之心意朕皆明了,朕已命赵恪暂时接任你禁军突骑校尉的职务,率三千军即日出发,驰援你父亲。”
闻言,苏恒面色一动:“赵恪?”
。只是一瞬,苏恒再次跪下:“罪臣谢陛下隆恩,只是,赵恪虽担经武重任,却从未上过战场,而且,他不过一介书生尔,怎能应付沙场凶险?还请陛下……”“够了。”
赵一凡神色一凛,道:“你所言,朕皆明白,可苏恒,你小瞧了赵恪,朕既委任于他,你如此说,岂非是在质疑朕?”
“罪臣不敢!苏恒诚惶诚恐。看他这样,赵一凡面色倒是放松下来:“好了,起来。说实话,这一次派遣赵恪率军,并非朕得本意,乃兵部陈爱卿举荐。赵一凡顿了顿,看向苏恒:“对此,你可有何看法?”
苏恒看了眼小皇帝的表情,最终严肃道:“臣,无看法。”
“当真?”
苏恒颔首,非常坚定,“臣,无看法。”
赵一凡笑了,“好,你的事,兵部的折子已经送到御书房,朕会仔细审阅,同时朕对兵部也有斥命,你可以心,有些事,朕不是不知道,心中自会有一杆秤。”
小皇帝的话点到为止,苏恒连忙谢恩。“好了,回吧。”
赵一凡摆摆手,让侍卫押送苏恒返回了兵部大牢。经武司校场。三千军马整装待发,赵飞扬左侧是龚长林,右边是林意深,身后还有罗通护卫,眼观三千将士,唏嘘感慨。“古来征战几人回!”
说实话,赵飞扬内心没有忐忑是假的。这三千将士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他能不能把每一个人完整的带回来,还是未知数。这时,林意深骑着马过来:“赵大人,军马已整,不知大人明日何时出发?”
“明日酉时二刻,全军出发。”
“为何定在酉时?”
林意深不解。赵飞扬笑笑,“我自有安排。”
林意深颔首,不再多问。赵飞扬看着他,又道:“林大人,多谢你两次朝堂之上为我据理力争,这一切,我当铭记在心。”
闻言,林意深面色微变:“难道大人以为下官是为让大人感恩,才在朝堂上直言的吗?”
他面色深沉,语气带着几分愠色:“大人恐怕忘记了,国考之时,下官曾与大人有过一番论述。”
赵飞扬点点头,明白他的心意,不再说什么,转而对龚长林嘱咐道:“长林兄,今夜,大军就交由你整顿,我还有要事,明日巳时三刻前,我必会准时到此处。”
“大人放心,我一定整顿好将士,不负使命。”
赵飞扬点头,“林大人也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请保证他的安全。”
龚长林看着他的眼色,了然于心,拱手道:“大人放心。”
赵飞扬这才拍拍他的肩膀,带罗通一同离开。回去苏家地路上,罗通道:“公子,不!大人,想不到我罗通竟然也有当官的一天。”
“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赵飞扬笑笑,又道:“我现在回苏府和夫人交代些事情,你去把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提调出来,火药、矛头、战刀以及竹筒面,提调出来安置在景云道外,待我率军而至,与你会合。”
“是,大人放心!”
罗通颔首,打马飞驰而去。苏府内。今日朝堂一切,赵飞扬没有隐瞒地告诉给了家中的两个女人。二人听过后陷入沉静,尤其是知道这一次率军救援苏将军的人竟然是赵恪的时候,简直不可思议,但复杂的心绪中,似乎还包含着担心、忧虑。许久后,苏夫人道:“赵恪,如此,劳烦你了。”
“份内之事。”
赵飞扬淡淡道,“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别太担心。大军明日出发,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
说着,赵飞扬要走。苏夫人没有说话,却给了苏雨萱一个眼神。“等等。”
苏雨萱追出门外,叫住了他。“赵恪,请你一定要救出父亲,一定!”
苏雨萱的语气有些沉重,一双水眸中带着些许坚定。“我会的,我一定会救苏将军归来。”
赵飞扬笑笑,安慰她。提脚正要离开,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你也不能出事!”
苏雨萱有些急,语气中带着五分担忧,三分急切,还有两分说不清的娇羞。“赵恪,我想看到你们两个一同回来。”
苏雨萱咬唇:“我曾听父亲和大哥说起过行军打仗的事情,千难万险都不足形容,所以……”“所以什么?”
赵飞扬饶有兴味看着她,这样眉目含羞的苏雨萱,并不多见。他心里痒痒的,竟有一丝期待。而苏雨萱此刻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枚玉坠来,“这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护身符,送给你,愿它保佑你,此战顺利,大捷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