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大内!今日宫中少有的将内金吾卫的主要武官、精锐聚集到一处,除了要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最新的统帅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将赵飞扬设计的整训计划,传达下去。站在内宫宣化场上,赵飞扬着一身戎装,带宝剑,傲立军台之上,旌旗猎猎,龙旗招展,眼看着台下众军,心情激荡。金吾卫与天门坪的军队不同,无论妆容还是军械配置,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如果说天门坪的军队是精锐的话,他们则是精锐中千里挑一擢拔出来的。罗通、林意深列在其身后,肃穆非常。突然间,一声鼓响,从内宫深处一队依仗行来,站定台下,只听一声内监高宣:“陛下驾临!”
闻听如此,赵飞扬等人顿时走下高台,来到赵一凡仪仗前齐身跪倒:“臣等,参见陛下!”
赵一凡从龙辇上走下,在李公公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他们面前:“平身。”
“谢陛下。”
众人齐身,赵一凡看看他们,再瞅瞅林立的金吾卫,嘴角一挑,拉着赵飞扬重新走上高台。“陛下,臣刚要宣读训令,不知陛下来此,有失礼仪,望陛下恕罪。”
“飞扬兄,不要这么说。”
赵一凡淡然一笑,转而面向中军朗声,“各位将士们!尔等皆为万里挑一之勇士也,今日,朕特旨内卫统帅赵恪,再行整训,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能够通过这次整训后,让内卫实力再得新高。”
“喝!”
闻听全军山呼,赵一凡面露傲然之色。“此次整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赵将军一人辖制,优异者重赏,懈怠者重罚。朕,希望整训之后,能后见识到内卫更上层楼!”
“喝!”
“喝!”
“喝!”
众军高喝,赵一凡微微颔首,转向赵飞扬,道:“飞扬兄,我该做的做完了,现在他们会更加清楚这一次整训的重要性,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好好收拾他们,选拔一些人才出来,在这我就许诺给你,只要是被你看重之人,列一份带着官职的名单来,一切,我都照准。”
说完,赵一凡捏了捏他的手,带着众人起驾回宫,看着仪仗远去,赵飞扬深吸一口气,肃穆面向众军,刚赵一凡替他站了场子,剩下就要看他如何表现了。“各位,方才陛下之言各位已经听到了,多余的话,我不再说……罗通。”
“在!”
“宣读本督军令!”
“诺!”
罗通应声上前,展开早准备好的军令,高声宣读,“通告内金吾卫,整训令,自即日起,奉陛下诏,责整全军,内卫帅赵恪拟训令三十三条,全军听令;其一,凡整训期间不尊调遣者,无论官职大小,不及功业轻重,皆处斩刑;其二……此,三十三条训令,宣读完毕,全军知悉。”
赵飞扬所拟训令,立斩罪二十三宗,惩训十宗合计组成,罗通宣读的同时,赵飞扬一直都在盯着全军,心中暗暗赞叹,这皇宫内卫就是不一样,回想当初整军经武之时,自己的法令方才宣读就有人提出异议。再看今日,众人默默无言,看来是不会有岔子了。想到这里,赵飞扬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可是在台下前军中忽有一人走出,仔细看去,是一个生面孔。那人两步来到台前,冲着赵飞扬恭敬施礼,拱手言道:“末将,内金吾卫协总刘熙,见过军门!”
瞧了瞧他,此人大概三十几岁,精悍勇武,面生横肉,有几分凶相,赵飞扬眼角一挑,道:“刘协总,有何事?”
刘熙淡然一笑,昂首挺胸看着他道:“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
“方才,军门训令立斩罪二十三宗,其中有一宗名为逆从,末将不明白,所谓逆从,是针对军门的,还是指陛下。”
闻听此言,赵飞扬双眉一皱,未曾理会他,反向身侧的林意深问道:“林兄,此人你可认得?”
思考了一下,林意深道:“此人名叫刘熙,穷苦出身,从军多年,算是个能干之人,从一个普通士兵,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走到今天足以见得;不过,他这个人性子不好,幼时一直在市井摸爬,沾染了一身的匪气,不过足够忠诚。”
“瞧出来了,这是个刺儿头。”
抽了抽鼻子,赵飞扬又道,“他是不是别人的党羽?”
别人,指的就是陈家。林意深摇摇头,十分肯定的道:“不是,如果他是,那现在怎会仅是一个协总而已?下官看来,他这样做一定是怀有目的,大人不妨用些手段,借此机会立威的同时,又能考验一下此人,您要真正掌控内卫,他,或许就是个跳板。”
“好。”
知道了此人不是陈家羽翼,赵飞扬顿时心生兴趣,正如林意深所言,刘熙的匪气很浓,胆子也大,当着这么多人就敢挑衅自己,收拾他是肯定的,只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赵飞扬倒也愿意培养他一番。饶有意味的看向刘熙,赵飞扬问他说:“刘协总以为,本督是什么意思呢?”
“属下不知!”
刘熙朗声作答,眼中精光爆闪:“要是知道的话,还会问吗?看大人的意思,是没办法解释了?这样的话,只怕这训令,很难执行啊。”
此言一出,全军哗然。“果然是个刺头。”
赵飞扬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当然能够解释,可为什么要对你解释呢?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莫非你不知道?”
“下属知道。”
“那你还问?”
“心有疑,不可问吗?”
刘熙这话说的顶人得很,赵飞扬双眼一眯,目光更深邃了几分:“说得不错,有疑惑就要问。只是眼下我看,你绝不是只为了解惑而已,说!是不是有人授意你来捣乱的!”
“没有。”
赵飞扬的呵斥,在此人看来全无效用,他依旧还是那副样子,梗着脖子道:“难道下属只求一个答案,就这么难吗?”
“你!”
这一下,林意深都觉他过分,刚要开口呵斥,赵飞扬反将他拦下,继续冲刘熙道:“你想要答案,本督可以给你,不过要有个说头。”
“什么说头?”
“没什么。”
赵飞扬一笑,瞧了瞧台下众军的眼神,把眉角一挑,“本督有意请你吃顿饭,你可愿意?”
“再好不过!什么饭,我都吃得下。”
刘熙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当他看到赵飞扬那双目光的时候,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只是这时候什么都已来不及。站在台上,赵飞扬冷冷发笑,摆了摆手,罗通会意,在一旁撤出一条铁打竹竿来,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指着铁竹,赵飞扬声音戏谑中带着严苛,俨然一副看剧的样子。“此菜名,铁笋炒肉!在本督答你疑惑之前,得先惩戒你不尊军令,以下犯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