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送进宫中来。”
这边,他正说着,外面就听有小太监道:“陛下,有辉云府急书送到。”
“辉云府?”
赵一凡眉头一皱,叫人送了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赵飞扬和刘寅翰的两封奏折。赵一凡逐一看过之后,面沉如冰,将奏折交给李公公道:“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发生,那个刘寅翰,真是该死!”
奏折上,赵飞扬将刘寅翰以及辉云府诸事详细上奏,同时在后面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和意见,并且用极为隐晦之言语,提醒赵一凡不可牵动后宫。而刘寅翰的奏章,正好与之相反,参奏弹劾赵飞扬,跋扈骄纵,草菅人命,压迫商贾罪十二条,字字句句都已国戚、长辈自居,大有施压朝廷,逼死赵飞扬之意。李公公将奏折仔细看过,询问道:“陛下,赵尚书和刘阁老在奏折中各执一词,您想如何处置此事?”
赵一凡双眼流出两道寒光,干脆、坚决道:“简单,外戚干政,无罪也该杀,杀之。”
“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李公公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担忧起来,其实刚刚他看过奏折之后,就已猜到皇帝必定如此。本身朝廷中一个陈家,就让他恨之入骨,这个刘寅翰还不知死,字字句句标榜身份,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先不论他二人谁是谁非,仅凭刘寅翰这些话,皇帝就一定会杀了他!“嗯?”
赵一凡瞥了李公公一眼,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要说什么,直说好了。”
“谢陛下。”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好生组织一番言语之后,这才道:“老奴知道您此刻龙威天怒,源于何处,但就此事而言,最好陛下您能够仔细斟酌一下,此事关系到后宫、太妃,一旦处置不好,恐怕会落下一个‘不孝’之名,现如今朝堂上别有用心者太多,您要多注意些才好。”
“不孝?”
赵一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看着桌面上那两份奏折,足足沉默了半炷香的功夫,这才长舒口气道:“你说的对,如果不能安抚好刘太妃,事情怕还真是不好办。那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派人去查肯定行不通,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真派人去了,只怕赵恪会心生不满。”
别看赵一凡嘴上说着“安抚刘太妃”,可是实际他心里想的,正好与此相反!“陛下,不必派人去。”
李公公看得很清楚,似笑非笑道:“现在送信之人不是就在宫外吗?只要将他召进来问问就行,老奴猜赵尚书必定不会将此等要事,交给刘寅翰手下,所以……”“哈哈。”
闻听此言,赵一凡面露微笑,点起了头,“说的没错,正当如此。”
“还有。”
李公公见此,心中松了口气,要是赵一凡不肯听从自己劝解,真就这么宰了刘寅翰,只怕到时候后宫要生出一场变乱来。对于这个刘太妃,他是最清楚,别看眼下她只是个太妃,可当年却是大行皇帝宠爱的女人,在后宫权柄,仅次于当朝陈氏太后。而且在大行皇帝未驾崩时,有一段时间其权力甚至超过陈太后,要不是其无子,又逢先帝突然病危驾崩,又加之前朝赵、陈、苏三大砥柱竭力扶持眼前这位,只怕今日坐朝之人,都未必会是这位皇帝。不仅如此,就算是在皇权更迭之后,刘太妃虽被压制后宫,而且陈太后连同陈氏兄弟也将她所有亲族从朝廷上罢黜,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道这位太妃有没有其他后手?她虽然只有两个女儿,并且都已嫁了出去,可她们夫君如今都是朝廷一二流的大臣,这一点也必须顾及。“还有什么?”
赵一凡问道。李公公顿了顿,道:“还有就是,老奴以为这等事必须要和内阁商榷。无论他们给出怎样态度,最终决定权都在陛下手中。”
李公公这是话里有话,赵一凡很清楚,他没有点明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将此事与内阁通榷之后,所有责任就会直接落在内阁身上,与他这个做皇帝的无法直接攀扯。这一次,等于是要将内阁作为挡箭牌,而自己,想怎么都无所谓。点了点头,赵一凡对于他的办法,十分满意,“好,李公公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做。把送信人叫上,派人去通知在朝三位内阁,御书房见朕,商榷此事。”
“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李公公说着,离开了小院子,赵一凡看着他背影,脸上露出莫名微笑,对于他而言,能有李公公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老天赠予的军师。刚刚他们之间对话时,赵一凡从中截取到一个很重要点——后宫、前朝遗妃。自古以来外戚必定和后宫有关,自己前番将所有重点都放在陈家身上,可是大行皇帝遗留下来的其他妃子,还有他们子女、亲族,难道对自己的皇权统治,就不会产生影响吗?前番,虽然陈氏帮助自己解决了一些,可绝大多数还在,赵一凡此刻心中在盘算,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把那群“隐患”,收拾掉。只不过他还犹豫,第一是他们到今日为止,尚未造成什么影响,其次,赵一凡很清楚,自己一旦要这么做,就还需要借用赵恪之力,到时候必须再予他重权,这样做,是否划算,仍需周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