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终于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来,而他也已经身负重伤。项骁立刻护在他身前,并大声喊道:“发生了什么?!”
“将军!地方的援军到了。”
沈同气若游丝的说道:“秦佴殷,秦佴殷的部队就在山下!”
项骁激动的脸平静了下来,他可心中却乱成了一片,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将军,我们赶紧突围吧!”
身边的部将罗文也听的清楚,于是赶紧进言道。项骁微闭双目,半刻后下定决心,大声道:“全军听令,放弃驻守,弃掉辎重,轻装简行随我突围!”
秦佴殷的援军倒地有多少项骁并不知道,但是根据之前的情报人数并不会少。原本依靠他们的实力想要守住此处就已经十分困难了,此时秦佴殷兵马一到,两方会合自己更是难以支撑。皇都之中兵力也不甚充足,若是将宝贵的兵力耗费在这里并非明智之举,还是先率领兵马突围从乱军之中突围出去,与守城的士兵汇合在一起在徐徐图之吧。一念及此,项骁也不再犹豫,对来传信的沈同说道:“年轻人,能率领几十骑从山下硬杀上来,你也是很有本事的,有没有信心与本将军一起在杀出去?”
沈同高举手中长枪,大声道:“末将原为将军效死力!”
项骁仰天大笑,对身侧的罗文道:“两位,随我杀将出去吧。若是有命活到战乱结束,我请你们吃酒!”
“如此甚妙!”
两人也一起仰天长啸,三人遂不多言,项骁当先拍马而出向前奔去。罗文沈同紧随其后,身后的骑兵也重新抖擞精神,紧随在三人的马后向山下冲杀过去。山下的陈锦此时也得到了消息,亲自纵马去见了秦佴殷。陈锦知晓此时并不是与秦佴殷算账的时候,便好言安抚,并直言道:“困在山上的便是赵飞扬手下的得力干将项骁,若是将他留在此处,便如同断了赵飞扬一臂一般。”
秦佴殷闻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原为将军效劳。”
陈锦道:“既然如此,我留下部将张子石听候你的差遣。”
秦佴殷点头谢过,陈锦遂引着亲信几百人下了山去。秦佴殷兵马初到,两军究竟如何整合还需要自己与王辉好好商量一番。却说秦佴殷先打量了山上的情形一番,对身下部将秦不悔道:“此处山势颇为平整,若是对方乘势向下俯冲,咱们难以抵挡。”
“你带着士兵沿着此路修筑一条高铁防线,切记无论伤亡如何,一定将对方骑兵的速度给降下来。”
“是!”
秦不悔答应一声,自领着一彪人马开始以盾牌与长枪构筑起防线来。秦佴殷又将张子石叫道身边问道:“子石将军,却不知你擅长如何?”
张子石一拱手道:“末将幼年学武,马上功夫倒也算的过去。”
旁边有旧部笑道:“子石将军自谦了,云州武状元号称‘百人敌’也。”
秦佴殷一喜,他虽然善于用阴损之计,可手下却颇缺有用之才,便道:“便请将军率领骑兵潜伏于后,待到战事开启,以左右穿插之势撕裂敌军军阵可好?”
张子石忙点头答应,口中保证道:“必不辱命!”
说罢自领本部骑兵前去布置去了。山坡上,丢掉了本准备打持久战所需的粮草与清水,奔雷骑军团向下发足狂奔,不多时两军已然对垒。秦不悔此时才铸起一道防线,鹿角距马坑等布置尚未展开。“以长枪拒马!”
秦佴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在后方赶紧大声提醒。他之前之闻赵飞扬之名,却并没见过其人也没有与名满天下的天门坪士兵对垒过,以为与自己麾下的铁骑差不了许多,可此时却不仅暗暗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在逆境之中怎么还有如此之高的斗志?!”
秦佴殷眼中显出一份忌惮之色。对身边人说道:“向后退一点,若是出了意外你们先保着我走。”
“是!”
身边的人先是脸色一变,随后一起答应了一声。秦佴殷在他们心目之中一直是杀俘决断,运筹帷幄的形象,平时从没有出现过这样担心的程度。在以往,他们无论做什么只需要听从秦佴殷的吩咐,没有不成之事,难道今天就要破例了吗?“来将快快下马受降,我等饶尔等不死!”
秦不悔在盾牌之后大声吼道。“聒噪!想活命的让出路来!”
项骁声若雷霆,震得土地都好似抖了三抖。“不知死活!”
秦不悔骂了一声,回过头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霎时间,一片箭雨升空,直奔项骁冲锋下来的队伍投射了过去。项骁扛起手中的盾牌,护在周身上下,身体尽力蜷缩在盾牌后面。单手持这缰绳,马速不减仍直冲向前方。在他身后沈同与罗文以及周围的骑士们一起举起了盾牌护在身前,几乎就在他们举起盾牌片刻之后,一阵像是暴雨拍击雨伞的震撼触觉传到手臂上。“枪!”
秦不悔见一阵箭雨过后,虽有不少马上的骑士从战马上栽落下来,可是其余人却去势不减,仍直冲向本方军阵而来,急忙大吼一声。蹲在盾牌兵后的长枪兵立刻将长枪刺了出去,锋利的枪尖在空气中闪着亮光。仿佛一瞬间之间,一面长着铁枪的墙壁就横在了众人面前。“将军,由我去破阵!”
项骁身边一名年轻骑士大喊一声,随后也不待项骁答应便纵马前冲,奋起平生之力,长刀从上至下凌空劈砍。“当!”
一声巨响,可面前那座盾牌阵却没有丝毫的晃动,而长枪已经刺穿了战马,马上的骑士也失去重心栽了过去。一项见惯了战场厮杀的项骁也不禁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太惨了,几乎一瞬之间周身就被刺出一片窟窿。“将军,我去破阵!”
又有骑兵加快马速向前冲锋,他双腿紧紧地扣在马鞍之上,腰马合一,裹挟着战马的冲力将长枪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