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想知道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毕竟总是在这里与固安台大营和御陇道大营的官军耗着也不是事。雷开在营中逛了半圈,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不少官兵的对话,心中更是迷茫。其实也怪不得他,以他的本事充其量只能作为冲锋陷阵的猛将,让他独自扛旗还是有些勉强了。就在这时一声瞬息的长嘶之声从空中响起,雷开立刻抬头去看。月光之下,一只展翅的雄鹰呼啸而过,雷开赶紧大叫一声,跳起来连连挥手。这时大将军饲养的用于传递军情的雄鹰,他自然是识得的。那雄鹰也好似通了人性一般,竟在半空中转了半圈向着雷开的方向飞扑而下。两只有力的爪子抓在雷开的肩甲之声,双翅缓缓地收起,闪着幽光的眼睛在雷开的脸上瞧着。雷开飞快的解开鹰腿上的纸条,借着月光看了下去。“击溃两大兵营……”雷开看完之后默默地念叨了一声,脸上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喜的是大将军对自己的信任,忧的是固安台大营和御陇道大营再不济也是有些实力若是自己不能快速击溃对方会对大将军的布置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来人!”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那不妨找人问问,雷开大叫了一声。跟在后面的亲兵头子赶紧跳了出来,一路小跑的来到雷开身边听候差遣。“将三位将军一起叫道我帐中叙话!”
“是!”
亲兵头子赶紧答应了一声,随后偷眼瞧了雷开一眼,壮着胆子道:“雷将军,可是有什么行动了?”
雷开哼了一声,高声道:“正是,还不快去?难道要本将军踢你们的屁股?”
那亲兵赶紧跳了开去,领着几人快跑这消失在黑夜之中。不久之后,雷开的帅帐之中,天门坪的魏天明、华作仁、空飞虎结伴走了进来。虽是深夜可每个人的脸上并无困倦之意,相反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还异常兴奋。“我们驻扎在此地又多久了?”
雷开问道。空飞虎回道:“至今已有十五日的光景了。”
“京中战事你等作何感想?”
雷开又问,目光则像是鹰眼一样死死地凝视在众人的脸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都未放过。三人面无表情,迟疑片刻又像是心有灵犀一起答道:“赵大将军有恩于我等,唯有死战,鞠躬尽瘁而已。”
雷开对他们的回答甚是满意,摸出飞鹰传来的纸条,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赵飞扬的命令借着雷开之口传达给三人,三人正襟危坐,表情甚为严肃。雷开语毕,将纸条叠好收入怀中才问道:“关于击溃御陇道大营和固安台大营你们有什么想法?”
帐中安静片刻,华作仁开口道:“敌众而我寡,牵制尚且勉强,更何况胜之?若要取胜,必出奇兵也!”
众人闻言一起点头,又瞧着华作仁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急问道:“华将军有什么高见?”
华作仁赶忙起身道:“我观今日固安台大营与御陇道大营的军阵多有互相照应之迹,此时他们必然结为攻守同盟。”
“我们若以重兵攻击一方,则另一方必然引兵来援,到时里外夹击,我方难以取胜。”
众人又一起点了点头,同时面露难色。华作仁又道:“固安台大营驻地三里所在有一处树林,可以藏兵而不露痕迹。不如由魏将军与空将军率领五千人马暗中潜伏,而我与雷开将军一起进攻固安台大营。”
“到时御陇道大营官军必将前往营救,我们以逸待劳,从侧面夹击,必能溃其锋芒,进而一口吞下他们。”
雷开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大叫道:“此计甚妙!”
魏天明与空飞虎也一起拍手称赞,以为绝妙。“事不宜迟,我们今夜便点齐兵马出营杀敌,也好早日回援京中的其他兄弟。”
雷开将宝剑挎在腰间,引着三人出了帅帐,飞身上了乌骓战马,道:“点齐兵马,夜袭固安台大营!”
……固安台大营之中,胡振刚正在烛火之下看着陈锦给自己的亲笔信。“陈锦小儿!”
胡振刚读罢信后愤怒的一拍桌子骂道:“他攻城不利倒要我们先击溃面前的天门坪军团之后再去助他一臂之力,到时候若是我们死伤了无数的兄弟攻下城来,这功劳到底算谁的?!”
长子胡云同正侧立在父亲身前,连忙劝道:“父亲息怒,我们如今已经与陈家绑在一条战船上了。现在陈锦正是陈氏的大腿,他的命令我们却不可不听呀。”
胡振刚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刚才怒骂也只是发泄情绪,现在冷静下来只好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此事也不能莽撞行事。”
“这雷开也是一员猛将,据说弓马娴熟能征善战,军中鲜有敌手,想要击溃他们还是要与刘寻熙从长计议。”
“那是他没碰到父亲您!”
胡云同轻笑道:“当年您可号称是北疆飓风,所到之处蛮人具不能敌,两军阵上若是交手,定能阵斩了那雷开。”
胡振刚闻言面露喜色,轻抚长须,目光落在前方桌上供奉的战刀,心里也是颇为自负。正在此时,忽然一阵铜锣声响,随后军营之中就好似炸了锅一般。“敌军劫营,敌军劫营!”
一阵阵呼喊声歇斯底里,胡振刚和胡云同面色大变,一前一后闯出帅帐。亲兵飞奔而来,见了胡振刚忙大声道:“雷开,雷开率麾下大军前来劫营,将军速避锋芒。”
“呸!”
胡振刚大怒,厉声道:“抬刀备马,我正要会一会那雷开。”
手下人早就去了,不多时便牵着胡家父子二人的战马而来。而固安台大营的军队也在奋力的抵抗着天门坪军队的进攻。两人刚跨上战马,还未奔驰便见前方撞出百十骑来,当前一人面如黑炭,眼若铜铃,黑夜里撞见好似夜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