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令既下,整个军营之中立刻动了起来。陈锦自是不屑做这些事,便带人寻了个借口离开。而秦佴殷和陈麒则十分痛快的领了军令,各领一支人马冲了出去。帅帐的角落中,陈志斌满脸苍白,他坐在椅子上可还是觉得浑身发软,汗水不住的从额头淌下,内衣也好似被水浇头了一样。远方似有百姓的哭喊之声响起,那声音如同钻子一样深深的扎入了陈志斌的脑海之中,他痛苦的闭上眼睛。黑暗之中那些百姓凄惨的哀嚎又浮现在他的面前,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地狱之中。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有没有错。他想要支持自己的家族获得天下,可这代价此时已经不仅仅是那些高坐在皇宫之中的高官贵胄,那些原本与此无关,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百姓也成为了这场大乱的牺牲品。他的良知与道德告诉他,这样是错的。他忽然睁开双眼,余光看到陈泰山正和陈志安在密谋些什么,他站起身对着背对他的陈泰山微微施了一礼,随口迈步出了帅帐。离开帅帐之后,陈志斌深吸了一口气,寒风似乎让他的头脑更清晰了些,同时也坚定了他即将要做的事情。“斌少爷。”
一名陈氏仆役快步跑了过来,恭敬的施礼。见他身后正牵着一匹马,陈志斌便道:“老祖宗交代我一件事做,我现在就要出营。”
仆役赶紧将缰绳递给他,并将他扶上战马。陈志斌策马扬鞭一路直冲出军营。……秦佴殷吩咐手下将一户住着七八个农户的房子从外面堵住,同时在房子周围堆满了干草材料,这才道:“点了吧。”
跟在他身边的陈麒不禁面露苦色,忙上前道:“秦将军,老祖宗与老爷只是叫咱们烧些房子,没必要这样折磨百姓吧?”
“日后我们功成之时,还需要天下百姓的支持,不妨就放了这些可怜的百姓或是给他们个痛快吧。”
秦佴殷闻言不屑的一笑,也不用正眼瞧陈麒,嘴中骂道:“什么阿猫阿狗在跟我说话?我怎么之闻其声不见其人呀?”
说罢又盯着周围的几个亲信笑问道:“你们可看到有什么人了?”
秦佴殷的亲信只要哄得陛下高兴便好,也不受陈麒的差遣,此时一起做寻找人的模样回道:“陛下说的真怪,这里明明只有我们几个,哪里有什么人说话?”
“是了,这边有只不讨主人家喜欢的狗,兴许是刚才他在摇尾祈食?”
亲信说罢周围人一起哄笑起来,秦佴殷笑的更是前仰后合不能自已。他早就派人暗中调查了陈家本家的情况,知道陈麒并不受陈志安的赏识,对其自然是随意戏谑侮辱。陈麒一张脸气的通红,咬紧牙关瞧着秦佴殷,一字一顿的说道:“秦将军,我在这呢!”
秦佴殷做恍然大悟状,笑道:“抱歉抱歉,刚才眼睛不好使没有瞧到你,唉我这耳朵这几年也不好使了,你刚才说了什么还请重复一边。”
在秦佴殷的后方,那所堆满干草的房子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一阵响彻天地的刺耳哭号之声从中爆发出来,声音之尖锐好似冬日挂过的飙风。陈麒怒视秦佴殷,见对方仍然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嘴角轻轻地动这,好像无声的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你可以把我怎么样?……”就在这时,在一片残垣断壁的土木之中,一个幼童忽然从街上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直奔火海而去。陈麒眼疾手快,一把抄住幼童的衣服,大吼道:“不许过去。”
“唰”一声长剑出鞘的剑锋摩擦剑鞘之声,长剑已然出鞘,秦佴殷向前一步举剑直刺幼童。陈麒大惊失色,忙拖着幼童向后方连退数步,这才堪堪避开了剑锋。“秦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还是个不韵世事的孩子。”
陈麒将幼童护在身后,提高声音怒斥道。秦佴殷咧嘴一笑,将手中的宝剑抛在陈麒面前,问道:“杀了这个孩子斩草除根,我让你做我军中的军司马,如何?”
陈麒闻言浑身一颤,同时一种难以明说的耻辱感涌上心头,他的脸涨的更红了,张口骂道:“你以为我陈麒是什么人?”
秦佴殷竖起三根手指头,直视这陈锦的双眼又道:“杀了他,加纹银三百两。”
“这个任务要是放到江湖上,你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吗?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你要做的也仅仅是拾起刀、举起刀、砍下刀而已。”
陈麒摇了摇头,虽然他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和现在的秦佴殷相比,陈麒有些觉得自己之前干的那点坏事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秦佴殷双眼凝视着陈麒,他虽然面无表情,可他倒影这陈麒脸庞的眸子里藏满了杀气。秦佴殷从马背上摘下马鞭,他没多说什么,扬起一鞭直接重重的抽在了陈麒的脸颊下。他用力极重,一道深红的凹形伤害快速的出现,与其同时还有聚在周围的士兵那议论纷纷的目光。陈麒只觉得自己已经丢脸到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程度。“杀不杀?”
秦佴殷又问了一遍。鞭子很疼,可陈麒却还是又摇了摇头。又是一鞭子,随后鞭子就像雨点一样快速落下,皮肉和鞭子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陈麒被打的躺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就在秦佴殷打起起劲的时候,一名亲兵救了他的命。“秦将军,那边出现了有百姓持枪袭击的情况,我们已经折了三个兄弟了。”
秦佴殷闻言顿时暴怒,抛下马鞭大骂道:“这些废物们疯了,竟然敢挡住我的去路,传令下去,告诉那些百姓,为我让出一条道路,还是让我用铁板一样的脚踏平那条路。“是!”
秦佴殷的亲兵答应了一声,快速跑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