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此时此刻,林意深只觉得天旋地转,因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实在想不到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会让家族做出这种有悖祖宗的事来。赵飞扬若无意的撇了他一眼,见林意深尚且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往下说。“老板,如果是要利息的话,那可真是要命了。”
“百姓们赚点钱不容易,再说了你不也说过他们是合作分成的吗?”
“这么多年下来。只怕早就把本金什么的偿还清楚,而且他们也赚到了啊。”
“说的不是?”
老板叹了口气,好像是在替那些百姓担忧。“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百姓纷纷到林家去,希望可以求得他们的宽限。”
“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们是会得到宽限的,但是这一次,百姓们非但没有求来自己想要的,反而还有好几个人因为哭喊的声音太大,而被当众责罚。”
“那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什么滋味?”
老板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海碗口的粗细。赵飞扬心头一沉,这件事肯定不对!毕竟林家那种家族,就算是让自己吃点亏,也不会如此对待百姓,那不是在丧自家的门楣?林意深也是这么想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几年不回家,家里面竟然出现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啊,从那以后百姓就再也不去了。”
“不过大家也想得明白,那些钱本来就是林家给他们帮忙的,是人情,人情就该还。”
“人家现在要收,你不还怎么可以?”
“闹到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百姓们都在努力赚钱,去还林家的债。”
“我看你们各位也是身份不凡,所以我也就不瞒着了,就算我赌一回!”
“我这包袱里面,有两个小黄鱼!”
小黄鱼就是金条。店老板竟然真的把金条拿了出来,摆在桌上,赵飞扬拦住他道:“你这是干什么?”
“老板,财不露白啊。”
“无妨!”
店老板很豪爽的摇了摇头:“不管露白不露白,反正我今天是漏了,我相信你们各位不是坏人!”
“这些钱,是我多少年的血汗。”
“原本是存在这里钱庄的,不过那钱庄也有林家的股份。我这才取出来,万一到时候他们给不上钱,林家来强行回收,我这笔账要是瞎了,那才麻烦!”
“你们说,是不是?”
赵飞扬点点头,今天老板说的这些话信息量已经够大得了,他不想再听下去,也不能再听下去。万一等会林意深的情绪不收控制了,该如何是好?寒暄了几句,赵飞扬佯作自己喝醉了,结束了这一餐。房间中。依照赵飞扬的酒量,那点东西当然拿不住他。此时此刻,房间里面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林意深两个人对面而坐,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可是谁都没喝。“林兄,我知道今天听到的这些花,对你一定冲击很大吧?”
林意深点点头,在赵飞扬面前,他不必隐藏自己。“飞扬兄,我真是没想到,家族竟然会做出这等不义之举!”
林意深咬碎钢牙。赵飞扬轻轻叹息:“林兄此事不过是他一家的说法,是不是真的尚未可知,你有何必如此?”
“飞扬兄不必安慰我。”
林意深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悲苦:“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况且店老板说的又是那么言之凿凿。我相信这一切一定是真的。”
“至少有一部分!”
“可这也足够了!”
林意深长叹一声,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卸掉了。“我现在突然不想回家了。”
“为何?”
赵飞扬疑惑的看着他:“莫非是你担心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不!”
林意深的态度很坚决:“我是担心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和他们见面,我担心自己一见面就会控制着不住情绪。”
“这不是我印象中的家!”
“不是!”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但也正是这股低沉中,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力量。赵飞扬轻叹一声:“林兄,放心吧,只要是一家人就没有什么见不得面的,再说了,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真有这些事情一并解决了就好,你又何必如此?”
“慢待自己也是不行的,你要和自己过不去,到最后受伤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这些我都懂,可是……”林意深说了一半,可是看到赵飞扬那种复杂的眼神时,他却只能将所有的话,化作一声叹息:“唉!”
沉默!大概有半晌的功夫,林意深似乎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了。“飞扬兄,不好意思,让你担心我了。”
“我的情况没有给你带来烦恼吧?”
赵飞扬摇摇头,看见林意深脸上释然的样子,他总算是松了口气,端着一杯冷茶灌下嗓子眼。“林兄,我能理解你,你也不必向我道歉,无所谓的。”
“我愿意这样,至少你能在我这表达出来,证明你把我当做朋友。”
“这就足够了。”
“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出发。”
“之后还要如何决断,都看到家之后你的选择。”
赵飞扬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他得肩膀,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告辞。林意深没有相送,只是一个人躲在房间中,一直坐在烛火旁愣神……“公子。”
罗通当然还是要守在赵飞扬身边的,一见他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如何,林大人他没事了吧?”
赵飞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来我之前让你们调查的还不够全面,竟然连这些事都没有搞清楚。”
“罗通,这边还有你的人吗?”
罗通摇摇头,有些无奈:“公子是您说的不必要他们继续留在荆南我就把人都给撤回来了。眼下我们身边更需要人手。”
“那……”“好吧”这种事,或许就是运气的问题,赵飞扬不会强求什么,他只能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