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在此刻彼此对视,言词当中满是无尽的叹息,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自己这一身泥,是很难洗下去的。可是如今朝廷成了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办法呢?皇宫大内。赵一凡躺在龙床上,身边的师画炼娇柔妩媚,一丝不挂的依偎在他身上。“陛下,您这次这样对李公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
赵一凡不以为然,甚至连一点悔恨也没有表现出来。“朕是皇帝,既然是皇帝就不会有悔恨的事。”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即便是悔恨也没有用,你懂吗?”
师画炼静静的点头,但是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作。“你想知道吗?”
她的心思好像被赵一凡看穿了,突然的询问,让她心中一沉。但是面对着皇帝那双闪烁的眼睛,半晌的沉默之后,师画炼竟然点了点头:“陛下,如果可以的话,臣妾想知道。”
“那好。”
“那我就告诉你吧。”
说着,赵一凡忽然叹了口气,仿佛此刻他要讲述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场亘古未有的奇冤。苍凉的猛兽,在苏醒。“画炼,其实这一切还要从去年过年的时候说起。”
“兄长在那个时候已经出去作战了。”
“而朕当时真的很想念他,毕竟只有他回来之后咱们才能举行大婚,这个你是知道的,边疆不稳,海疆不定,我身为皇帝要是大婚的话,只怕会引起各方面的讨伐……”“我不想那样,我也不想让你陷入那种困境当中。”
师画炼淡淡一笑,她知道,皇帝没有说谎,自从进宫一来,皇帝对她从来都是百倍呵护,细心关爱,自从她来到皇宫。其他的妃子,全都变成了守活寡的苦命人,赵一凡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画炼啊,这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
“本来一切都很好,可是新年的当天晚上,朕忽然遇到了妫王,他喝醉了,大醉伶仃。”
“当时朕想着这是过年,好不容易可以和他们这些皇叔们在一起团聚一下,就拉着他到御花园中欣赏一下雪景。”
“你知道,妫王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师画炼想了想,她对妫王的确有些印象。“是啊,那是一位忠厚智慧的长者。”
“对啊。”
赵一凡似乎很认可她的评价:“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想到他当夜对朕都说了什么吗?”
师画炼淡淡摇头:“这个,臣妾猜不到的。”
“是啊,别说你了,就是朕当时也没有猜到。”
“你知道吗,妫王酒醉,我们两个在观雪的时候,他忽然提起了一个人。”
“是谁?”
“赵景云!”
额?!这个名字师画炼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可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是谁?”
“飞扬兄的父亲,前朝的大将军!”
原来如此。师画炼暗暗点头:“是这样啊,我听说赵王爷的父亲,当初好像死得很离奇,他一直都在追查这件事。”
“对啊。”
“他当然要追查了……”突然之间,赵一凡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惨烈和痛苦。“陛下,您怎么了?”
师画炼相当紧张,她是真的担心皇帝会有什么不好。从小的经历让她对于这种亲情和赶情倍加珍惜,皇帝对她当然是没的说,虽然开始师画炼在同意进宫的时候,也有点原因是为了自家的事。不过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朝夕相处,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完全只有皇帝一个人了。“陛下,您,要不要紧?”
赵一凡摆摆手,尽量在控制情绪:“别怕,朕没事,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想起来就会有莫名的冲击。”
“当夜,只有朕和妫王在观雪,李公公他们都要负责皇宫内的事情,周围留下伺候得也不过就是几个小太监和三个宫女而已。”
“当天晚上,他提起了赵景云的事,其实那件事朕知道一些,但是不多,只知道他的死,同皇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是朕万万没想到!”
“他!他……”说到这里,赵一凡竟然说不下去了,他双眼血红嘴里更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陛下,您真的不要紧吧!”
师画炼顾不得那么多,就要把他搀扶起来,但还是被赵一凡拒绝了。他通红得眼睛就像是要滴血一样:“你知道吗,赵景云老将军之所以会在权力巅峰的时候离开先帝,离开我的父皇,竟然是因为……”“奉命行事!”
“奉命?莫非是先帝的意思?”
师画炼问道。“正是如此。”
“而且他还带走了一个人。”
“是谁?”
“该不会是……”突然之间,师画炼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奈何赵一凡却点头了。“没错,你想的一点都没错。”
“他带走的就是赵飞扬,赵恪!”
“那是朕的亲哥哥!”
轰!一瞬之间,师画炼只觉得五雷轰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陛下,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
赵一凡笑了有些疯癫,有些猖獗:“我已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妫王说,当年父皇和一名女子,也就是赵恪的母亲,生下了他。”
“后来因为一些国事,父皇他不得不这么做,让人把赵恪从宫中带走,因为那个时候……”“陈家已经开始准备谋反了,其实他们准备了太多年,只不过一直没有暴露而已。”
“但是在那个时候,父皇已经感受到了威胁,而且陈家当时还收买了宫中的宫人,给父皇下毒。”
“你还不知道,我父皇武勋皇帝,一辈子南征北战,安邦定国,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旦夕之间,遭到无情的破坏,以至于越来越不好。”
“那个时候他就有了预感,然而当时朝廷上,能够帮助他的只有赵景云。”
“陈泰山,虽然也被压在赵景云之下,但奈何,赵景云最后却敌不过他,因为那个时候母后……已经诞了朕。”
“朕是皇子,母后又是皇后,就这一层关系在,赵景云就算是想要帮着皇帝扭转乾坤,他也没有资格!”
“所以……父皇只能让他带着赵恪离开皇宫,从而脱离陈家的危险。”
“可是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何别人都不知道赵王爷的存在?”
师画炼觉得这个故事有漏洞,因为如果赵恪是皇子的话,绝对不会只有几个人知道才是。赵一凡笑了:“画炼,你果然是个纯情的女孩,赵恪是皇子,之所以只有几个人知道,那还不是因为父皇他当初没有将赵恪的母亲迎娶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