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敢挑战他权威的女人。古妍儿依然不理不睬,仔细的擦净了洗正南唇角的血,这才轻声道:“身上有没有哪里伤了?”
她可是眼睁睁的看到他胸口挨了一拳的。“没……没事。”
洗正南低‘嘶’了一声,忍了。“医药箱在哪?”
可是,洗正南自己视而不见了,她却不能视而不见。“妍儿,我真没事。”
“医药箱在哪?你不说,我自己找。”
古妍儿就当没这两个男人似的,开始东翻西翻了起来。眼见她翻了一会没翻到,洗正南到底是没忍住,“妍儿,在那边角柜最底下的格子里。古妍儿走过去,果然找到了医药箱,拎了出来,指着沙发道:“你躺下,我看看。”
何时再也不吭声了,这会子他若是再留下去,那就是一只闪闪亮亮的大灯泡了,实在是太惹眼了。悄然的离开,也把一间公寓彻底的留给了洗正南,古妍儿到底何去何从,再等等,他也许就有答案了。是的,只要看洗正南对古妍儿的态度,他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洗正南不敢做的,他就替洗正南做了。门轻轻阖上。一室的寂静。古妍儿眉头轻皱的看着洗正南,“衣服解开。”
“我……”没想到,洗正南迟疑了。古妍儿不由得摇头失笑,“我现在是跟馥亦一样的角色,懂?”
馥亦是护士,她现在也是护士一样一样的。“嗯。”
洗正南这才去解上衣的扣子,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手就抖了起来,等了半天,一颗扣子也没解开。古妍儿这才轻轻坐到了沙发上,伸手去解他领口的扣子,很快就露出了他胸口的一片淤青,何时那一拳是有多狠呢。倒了药酒,慢慢的揉搓着,那淤青才慢慢消去,“还有没有其它地方伤了?”
“没了。”
“真没了?”
听着洗正南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回答,古妍儿却是怀疑了。“嗯。”
这一声,明显的音量又低了,古妍儿直接道:“要不,我帮你检查一下?”
“我……我……”“到底在哪里?”
古妍儿低吼过去。“在……在腿上。”
“哪条腿?”
看吧,她不逼他他就不说,一个男人有时候居然比女孩子还会害羞,可是受伤了就要医治,这无关男女关系。“左腿。”
古妍儿抬手挽起了洗正南的裤角,果然小腿上有伤,已经肿了,何时那人下手也太狠了,象是对自己仇家下手似的,“你怎么有这样一个兄弟?”
“妍儿,他是气我……”古妍儿一回想起何时恨铁不成钢的骂过洗正南的那一句句,顿时也是不知要怎么说话了,抿了抿唇,仔细的处理着他腿上的伤,“嘶”,也许是手劲大了,洗正南一个没忍住,又低嘶了一声。古妍儿心底里五味杂陈,他都是因为她才挨了打。处理好了伤,古妍儿收好了医药箱,再去净了手就进了厨房,她饿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嗯,什么都好。”
古妍儿回头看了一眼洗正南,那个从来都是一身优渥的男人此时在她眼里就象是一个孩子一样,她给他什么他都觉得是一块甜甜的糖,是不是一个人爱了都会这样呢?都说恋爱中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智商都会欠费,她觉得自己就是,在遇到柯贺哲的问题上智商就欠费了,现在洗正南好象也是了。只是不知柯贺哲是不是呢?但这一个问题,只怕她根本是再也问不到柯贺哲了。强压下香惑里看到的那一幕幕,不管她怎么伤心,那些都是事实了。冰箱里翻了一翻,居然只有泡面和鸡蛋。古妍儿煮了泡面打了两个荷包蛋在里面,然后又煎了两个蛋,盘子里加了酱油醋一人一个,再端了泡面放在餐桌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餐,她却吃得极香。每一次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会觉得极美味。这时候的方便面在她口中就是最好的食物了。“正南,明天,我想走了。”
为免他担心,她想她还是提前与他打个招呼。她放不下柯贺哲,自然就没有办法接受洗正南。再与洗正南一起,其实更象是对他的一种刑罚。那便是相见不如不见。“你要去哪儿?”
洗正南吃面的筷子一顿,目光灼灼的看向古妍儿,他想过放弃她的,可只要她与柯贺哲之间一发生点什么,看到了希望的他就又是不想放弃了,于是,就处于极度的纠结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样的在矛盾中层层煎熬着。“还不确定,等我安定下来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就在刚刚想起香惑里发生的一切时,古妍儿已经决定了,决定离开柯贺哲,否则,再回到他身边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她在陈雪眼中现在就是一个大笑话。“妍儿,如果你没地方去,不如,就暂时先住在这里。”
“这里?”
这里是哪里?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想起昨晚,她看见了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然后哭着离开香惑,然后好象是在草坪上睡着了,然后,是洗正南来了吗?昨晚她醉了,迷迷糊糊的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这里是T市。”
古妍儿一下子愣住,“所以,何时带着凝汐来T市了?”
“暂时的而已。”
也是,再不确定最安全的所在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
她也决定先留在这里了,毕竟,她现在这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这个小区很封闭,不是小区内的住户绝对进不来,保全很到位,而且这里居住的住户也不是特别多,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似乎,她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再者,她也不是何时,她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只是,不想见到柯贺哲罢了。见到了,徒增伤心,那还不如不见。“好。”
于是,古妍儿安顿了下来。悄悄打个电话给菊香,请菊香保密,她暂时的谁也不想见,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再静一静,她与柯贺哲之间发生的一切都需要以时间来沉淀。决定了一切,心也就踏实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有时间就是在小区里散散步走一走,或者听一听音乐,孕妇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无聊,总之,绝对不能做剧烈运动。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就是想孩子。家里的那三个,她都想。时常是想着想着就流泪了。流泪于她,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连她自己都在鄙视自己了。却是越想忍,越忍不住。一晃,七八天过去了。这一晚她接过了洗正南的电话报了平安就睡下了。夜色宁静。房门悄悄被打开。一个黑影引着一个一身白大褂的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古妍儿的公寓,再是房间。“打。”
黑衣人一个字出口,穿白大褂的就拿出了针头,对了药,一根针便对准了睡梦中的古妍儿的手臂。“啊……”古妍儿一疼,惊叫起来,人也随即睁开了眼睛。“快打。”
黑衣人催促着,单手摁住了古妍儿的身体和手臂,不许她动。穿白大褂的男人会意,随即手上快速一推,一针管的药全都注入了古妍儿的手臂,她还想说点什么,却渐渐的再也不会动了,一双眼睛缓缓轻阖,用尽最后力道低低喃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