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她买,可是,两个人早就裸裎相见过了,她哪里大哪里小他都清楚,人生走过了这么些年,也早就明白感情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若是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如同他与古妍儿,再也没有可能。所以,与薄酒,他是珍惜的。所以,这时的他真的是懵懵的,完全不清楚她这是怎么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拿他当路人似的,说不要他的孩子直接就打掉了,甚至于连理都不想理他,仿佛,他是罪人一个。薄酒费力的进了洗手间,还好柯贺熙识趣的没有一直强跟着要送她进去,吊瓶挂在墙上,她一个人可以。人生最苦的时候什么都经历过了,苦过累过心疼过,只要坦然面对,就没有走不过去的坎。只是这一刻,心头又是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心酸酸的,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柯贺熙离开病房居然是为她买卫生棉去了。平日里他对她也算是温柔的,虽然经常性的有一些大男子主义思想,但也是经常性的会突然间的给她盛一次饭,或者给她拿一件衣服,甚至于还帮她选衣服一起去上班,每每那个时候的她心底都是美美的。但凡是人,就是平凡的普通的,会想七想八,更是会联想,把柯贺熙与从前的江煜白做对比,这总是她下意识的反应,每一次,都是他的评分比江煜白高很多。江煜白是说的比做的多。柯贺熙是做的比说的多。他不说什么,但是会悄悄为你而做。比如,刚刚的为买卫生棉就是,只做不说。拎着吊瓶出去,这一次终于舒服了,她走到床前,他到底是从她手里抢过输液为她挂在床头,她想拒绝的,可是那只大手掠过她指尖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触感让她一时间就恍惚了,等想起来反对,他已然挂好了,那她又何必再反对呢?反对也已经是了无意义了。她睡了,不过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毕竟,输液还在挂着,就觉得睡着了不安心。他象是察觉到了,低声的道:“酒,你安心睡,我看着输液,这一瓶之后只剩一小瓶了,你放心睡吧。”
她没吭声,只是脑海里全是他才说过的话,回味着,不知不觉中就睡沉了。一夜,在睡眠中过得尤其的快。郊区的别墅里,柯贺哲还在书房里,他从医院离开赶来的时候,古妍儿已经睡下了,洗正南也去睡了,临走之前让他反锁了书房的门,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古妍儿看到他在里面看什么。他在看录像。看古妍儿的录像。很多很多。都是她没有失忆前的录像,录像里的她肚子已经稍稍的隆起了,很多的画面都是她在悄声哭泣的画面,越是看着越是惹他心疼。他以为洗正南会与他打一架会拒绝让他带走古妍儿,可是没有,洗正南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他带进了这间书房,然后就是很多的录像,他没有快进,就象看电视一样的看着,每次看到古妍儿在低低哭泣,他的心都是无比的震撼的。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她那样的伤心,但是却有一种感觉,绝对与他有关。但是这些,如今再去问古妍儿已经不可能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天亮了,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他才反应过来以前的这个点正是洗正南离开的时间点,洗正南要从这里离开然后悄悄潜进他自己在市区的住处,但是从今天开始,已经完全不必要了。因为,他们发现了彼此。那洗正南就再也没有必要掖着藏着的了,大大方方来,大大方方走。沉吟了一下,柯贺哲道:“你走吧,我还想看一看。”
几个小时而已,他根本没看多少,他要把所有的所有全都看了,以此来感受一下古妍儿那时的心境。那时她过的一点也不好,更不开心,他一边看一边在回味,就认定了是自己的那个“滚”字惹得祸,这时候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个巴掌,都是他蠢他糊涂,可是事情一遇到自己母亲身上,就这样了。是的,母亲就是横亘在他与古妍儿之间的一堵墙,不管是何时何地,那堵墙都有可能轰然倒塌,越是看下去,突然间就越是觉得,或者,古妍儿的记忆不恢复也罢。恢复了她记起来了一切,又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单纯的快乐呢。一个人,生活越简单越快乐,越复杂越难过。简简单单最美,简简单单最好。“要不要让馥亦煮你的早饭?”
外面,洗正南还是问了一句,虽然对柯贺哲有敌意,可是古妍儿就是喜欢柯贺哲,他也没办法。“不用了,谢谢。”
柯贺哲是越看越是心里堵得慌,他根本没胃口没心情吃早餐。看过了录像,他就只有一个感慨,让古妍儿失忆是对的,这样,至少能保证她怀着三个孩子时不至于有抑郁症,保证心情愉悦,这样,就足矣。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的居然就是愉悦的心情了呢,心情居然成了奢侈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