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竹林村,席源,孙琦一行四人下了马车,轻装简行,悄悄进了竹林村。“雪梅学堂?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孙琦打量着面前新建的写着雪梅学堂的建筑,有些不确定。“老板娘的驴车在门口,应该就是这里。”
席源看到了门口不远处拴着的驴车,随即抬脚走了进去。“不错,不错,这学堂虽然不大,倒是建的挺用心,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孙琦进了学堂先是转了一圈,打量了一番,有些出乎预料。本来以为顶多就是几间茅草屋,临时凑个数,没想到竟然丝毫不输镇子上的大学堂。“咦?席公子,孙公子,你们二位这么早就来了?!”
王雪梅刚把冰块布置好,正准备去村口看看人到了没,结果一出院子就看到席源跟孙琦二人。“老板娘(王夫人)”席源,孙琦二人打了一声招呼。“王夫人,新方子你可是想好了?!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自从三日前王雪梅提了一句,他就一直在心里挂牵着,这三日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好不容易三日之期一到,再也按奈不住。“方子是想好了,不过所需的东西还没做好,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王雪梅耸耸肩,铁匠铺那边还没做好,她也没办法。“那,那还要多久?!”
孙琦急的不行。“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日,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孙公子今后在这学堂教书,也不急于这一时对不对?”
王雪梅背着双手,脸上满是微笑。孙琦嘴角抽了抽,不再吭声。“咦?这是……”席源很快注意到在屋子四个角落都放着崭新的木桶,上面还盖着。一丝丝凉意从木桶向外散出。原本他也没留意,刚才正好迎面吹来一阵风,他这才察觉。“天气炎热,两位公子教书辛苦,所以特意备了点消暑的小玩意儿,也让孩子们不用因为天热分心。”
王雪梅语气平常,似乎真的只是些不起眼的物件。真的这么简单?!席源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木桶。疑惑越来越多。随即大步上前。掀开木桶盖。果然是冰!看着眼前满满一桶冰,席源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作为一个商人,在这炎热的夏天,他十分清楚冰块的价值,就面前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一桶冰块,在外面至少也要一两银子!若是在南方,只怕是更高!而这样的木桶,在这间房间里,足足有四个。刚才一路走进来,他还看到了几个类似的木桶。粗略的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十个!一个小山村的学堂里,竟然有十桶冰!这若是传出去,怕是惊掉所有人的下巴。就算是清水县上层富商们也不敢这么奢侈。顶多实在热得不行,这才弄点冰块降降温,更多的时候根本不舍得用。虽说老板娘赚了些钱,但绝对不足以支撑她这么花费。而且最近也没听说,有大型的运冰商人来清水县。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冰是老板娘自己的!可他明明听说,老板娘母子去年冬天还在靠着竹林村的村民们接济过活,又怎么可能有精力去储存冰?!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席源看向王雪梅的目光,多了一丝疑问。“王夫人,你,你这也太暴敛天物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冰在外面少说也要十两银子,要是碰上个好行情,十几两都不止!”
“你若是不知道去那里卖,可以给我啊,我帮你想办法,利润咱们五五分也成,总好过这么白白浪费了啊。”
天气热点就热点,拿把扇子一样能降温。这些冰卖了,不知道能买多少扇子!“我也想卖,可是这些冰是前段时间王府那边送来的,说是献出方子给的赏赐,私自卖了,传回王府,那可是重罪,而且这东西又不能久放,与其白白浪费,不如拿出来用了。”
王雪梅将刚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本来她是想着说这些冰是去年冬天储存下来,现在才拿出来用。可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糊弄糊弄外人或许还能起作用。附近几个村子,谁不知道她们母子冬天时还住在破庙,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可能有那个精力储存冰块。后来一想,索性把冰块的事按在琰王府头上。作为王爷,夏天有冰块合情合理,而且前面还有五个方子,给点赏赐也说得过去,只要她一口咬定,这冰块是王府那边赏赐,反正也没人敢去琰王府找王府的人当面对质。“原来是王府的赏赐,那确实不能卖。”
孙琦身为官宦之家,更加知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赏赐的东西若是私自贩卖,那可是不轻的罪,闹不好杀头都有可能。据他所知,以前就曾经发生过,圣上赏赐了一名大臣,结果那位大臣儿子偷偷拿出去给卖了,圣上得知之后,龙颜大怒,撤了大臣的官职,贬为庶民,流放五千里。结果一家子还没撑到地方,就全都死在半路。贩卖王府的东西虽然罪刑不会这么重,但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承担。席源看了看王雪梅,没有再问。王雪梅见俩人没有起疑,暗自松了一口气。生怕俩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圆回来。看着院子里只有席源,孙琦二人,王雪梅就知道里正杨叔带着大家扑了个空,出了学堂正好看到刘翠家的小女儿,连忙叫了一声。“雪梅姨,啥事啊?”
小妮一蹦一跳的跑过来,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却知道,他们家现在能隔几天就吃顿肉,住着大房子,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漂亮的姨姨,所以打心底里觉得亲切。“小妮,你去村口找里正,就说教书的席公子,孙公子已经来学堂了。”
“哦,好。”
小妮乖巧的点点头,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你说啥?”
杨大福时不时伸长脖子打量着远处,盘算着人什么时候到,结果就听到村里的小孩子说人已经到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