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华回瞪徐蓁，“我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叫我替我妈打回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已经成年，难道不应该保护妈妈吗？不过，我看你是没胆。”
说完，徐蓁讥笑了一声。王盛华见她那副看不起他的表情，怒火中烧，用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徐蓁，如果是你的亲生爸爸，你会叫我打他吗？就因为不是你亲生爸爸，所以你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如果妈妈听爸爸的话，就不会被打了。”
徐蓁咬牙忍住火气，告诉自己不要在工作的地方跟他吵架。如果他大声，她也跟着大声，那么他就会大爆发，这份工作她可能就会丢掉了。“你的意思是你也希望我妈和你爸离婚？”
王盛华一愣，“当然不是。谁会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婚。徐蓁，因为不是你的亲生爸爸，所以你才希望他们离婚。”
“你刚才不是说要我妈听你爸的话吗？”
“我……”王盛华一时语塞。他猛地站起身来，“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的。”
说着，他走到门口，开了房门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徐蓁在贵宾室里呆了一会儿，心里很难受，又担心妈妈现在是什么状况。早上给妈妈发的问候微信，妈妈到现在还没回复，她不由担忧妈妈可能被打得很严重。她给妈妈打电话，但回复的是对方已经关机，于是她更担心了。她打算利用午休时间回一趟娘家。出贵宾室时，同事们都下班了，大门已经关了，王盛华应该是从侧门出去的。接班的保安已经来了，正在吃午饭，知道她脚崴了，问她要不要帮她买份午饭回来。她摇头说不用。她叫了辆车，司机人很好，帮扶她上了后座。娘家在三楼，没嫁人之前她平常走楼梯，当作一种锻炼，不太会乘电梯，可今天拄拐杖只能乘电梯。到了家门口，她从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家。她叫了声“妈”，然后拄着拐杖“喀喀喀”地往妈妈的卧室走去。即将到卧室门口时，突然听到妈妈的声音传出来，“是盛华吗？”
妈妈的声音低哑，有气无力。“妈，是我，蓁蓁。”
“蓁蓁？”
卧室门没关，徐蓁直接进去。她妈妈躺在床上，强撑着上半身起来，看到她拄着拐杖，吓了一跳，“蓁蓁，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崴了脚。妈，你别起来，躺着。”
她打量妈妈的脸色，憔悴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她那个继父精明的很，打她妈妈时从不打脸，打身体，所以外人看表面是看不出他打老婆的。而她妈妈从不说出来，独自默默忍受痛苦。她妈妈还是坐了起来，背靠床头板，身上的疼痛让她有气无力的，“你怎么来了？”
徐蓁在床边坐下，拐杖搁在床沿，“王盛华去银行找我，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垂下眼睛，一丝痛苦从她眼中闪过，“我没事。”
妈妈这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懦弱的样子，让徐蓁又难过又气恼，“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你去医院了吗？”
说着，她伸手想要解开妈妈的衣服看一看。但妈妈制止了，“真的没事。盛华他肯定是夸大地跟你说了，其实是你爸爸一时生气，挥手不小心碰到我了。”
徐蓁怒其不争地看着妈妈，能想象在衣服底下肯定有不少淤青，甚至有可能还有伤口。她光想象就心中刺痛。她深吸口气，“那妈妈，既然王衡已经提出离婚了，你要离婚吗？”
妈妈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摇头。“为什么？他天天折磨你，他都主动提出来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离婚？”
徐蓁的声音不由就提高了，虽然猜想到妈妈会是这个答案，她还是很难过、很生气。见妈妈垂着眼睛不说话，徐蓁更生气，“他不但打你，在外面还养着一个情妇，都已经有私生子了。妈，你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你了。”
她妈妈突然吸了几下鼻子，哽咽着，“蓁蓁，妈妈不能离婚，他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不能离婚。”
徐蓁一听，愣了一下。妈妈这话的意思好像她并不是不愿意离婚，而是王衡提出的离婚条件她不能接受。“是什么要求？”
“他要我净身出户。所有的财产，这个房子，还有茶艺馆，都归他。”
说完，她妈妈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徐蓁没想到王衡会这么无耻，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房子是她妈妈和继父结婚那年，妈妈拿自己的积蓄以及外公援助交了一半的房款，另一半房款是银行贷款，靠妈妈的工资及茶艺馆的收入慢慢还清了。而茶艺馆也是他们结婚那年开的，妈妈有投资，所以她是有一半股份的。现在王衡竟然想要全部拿走，什么都不留给妈妈。听着妈妈的哭声，徐蓁一手捂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想了想，看着妈妈，“妈，房子、茶艺馆这些我们都不要了，只要能离婚就好。以后我来养你。”
听了她的话，她妈妈停止了哭泣，从床头柜抽了张纸巾擦擦脸，然后对着她摇头，一脸坚定，“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拿走房子和茶艺馆，要不然你和盛华什么都没有了。他其实是想把这些留给他那个私生子，我绝对不会给他。”
徐蓁耐心地劝导，“妈，这些都是身外物，只要能够离开他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妈妈不说话，但摇头。“你不同意离婚，他还会打你的。”
然而她还是摇头。“那我们去报警吧。”
她妈妈苦笑，“报警有用吗？”
徐蓁沉默了。她妈妈曾经报警过，她继父受了教训，口口声声说痛改前非，可很快又故态复萌，又打她妈妈。她想了想，觉得妈妈留在这个家里很危险，不知道哪天王衡回来又打她，“妈，那我在外面租个房子，你先搬出去住。”
不料她妈妈又摇头，“如果我搬出去，他马上就会接那个女人和私生子回来住，肯定赶不走了。”
徐蓁又气又无奈地看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