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彦迟疑地道:“阿姐,我还能回军营里吗?”
他喜欢军营,感觉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也只有那里,才有他的用武之地。叶雨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云睿站起来,拉上叶彦道:“阿彦,你跟我去后院走走。”
叶彦站起来跟出去,剩下林书钰坐在那里,尴尬到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叶雨轻轻道:“你要想回军营,待澄清名声后,可以回去,想来杨将军后面会重用你。”
“或者,你也可以趁此之机离开军营,回家安心娶妻生子,过平凡的一生。”
林书钰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想先回家看看父母。”
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传回家里了。更不知道父母他们,会不会遭受到什么打击,或者被人趁机欺负了。不管如何,他都要回去看看才能安心。叶雨点头:“你要回去,后院那头驴子给你带回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冲着你与阿彦的交情,也可以前往咸宁县找我们。”
“谢谢阿姐。”
林书钰站起来,冲她抱拳行了一礼。明明他比叶雨还要大,却跟叶彦一起,叫她阿姐。这个女子,也值得他叫一声阿姐。叶雨并没有计较称呼的事情,让他安心再等两天,待那边水落石出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后院,叶彦与云睿站在假石边的池子旁,看着池子里的水缓缓流动。“阿彦,将你们带往辽晋国京城的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叶彦沉默没有说话,他自己也一直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与林书钰算是战俘,可那些人的态度,却不像是对待战俘的样子。相反,那些人对他们以礼相待,一路好吃好住。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余的都很好。他与林书钰不止一次在私下猜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直到那天,云睿与阿姐赶到,那个面具人与阿姐聊了天,之后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他才明白,阿姐应该与那些人认识。所以,之前叶雨问他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他才会迟疑了一下。现在云睿这话,更让他明白,这背后,只怕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不简单?”
他看着云睿,以前在他们面前,叶雨还是叫他福安哥的。这次,他听了好几次,都是听到叶雨叫阿睿。“我们坐下来聊。”
云睿在池边的一块平整石头上坐下来,看着池子,才轻轻开口。“那天那个面具男人,是你爹。”
叶彦整个人傻住,随后大步走到他身边,俯身看他。“福安哥,你说什么?”
云睿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你没有听错,那是你爹。”
“不过,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并不知道,但我与你姐,很早以前就怀疑,他可能还活在世上。”
“你离家进军营后,原来的老先生找上门,将阿文与虎子收入门下,并且带到他家去学习。”
“两人在先生家里,受到了少爷级别的待遇。”
“之后,家里来了两名女子,说是流浪所致求收留,但据我观察发现,那两女皆会武。”
“后来发现,她们对我们并没有坏心眼,似乎是为保护你姐她们而来。”
“也是那时候,我与你姐都怀疑,不管是老先生,还是那对流浪的姐妹,都是你爹的人。”
“不过,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测,直到那天,你姐与他当面聊过后,才确认,他就是你们的爹。”
“他是辽晋国的人,自然也不愿意看你在这边军营有所建树,所以他将计就计,在那些人算计你的时候,将你带走。”
叶彦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的事实。细算起来,阿爹是在三年前出事的。他那次进山打猎,后来再没有回来。当时大伯他们带人进山寻找,只找到一些破碎的衣服与血肉。那些破碎的衣服,正是叶琅当时进山所穿的衣服,所以才猜测他已经遇害。现在看来,当初那些,只怕都是他金蝉脱壳的计谋?看样子,他在辽晋国的身份地位,似乎不一般?“他,是怕连累我们?”
他的声音涩涩的,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庆幸。或许,他是庆幸,爹没有真的死了,他们还是有爹的孩子。也或许,他是庆幸,那次抓走他们的人,是他爹,否则他们现在,只怕更不堪。但,他心中又是埋怨的。因为叶琅的金蝉脱壳,他们母子六人在叶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如果不是阿姐后面的兑变,他们可能现在还在叶家受压迫。毕竟,因为一个孝字,哪怕他再大的能耐,也不敢顶着孝道叛逆。如果他能早些向他们透露自己非叶家亲生的儿子,他也能早些带着娘与弟妹分家出来另过。或许那样,他阿姐就不会……他连忙打住自己的念头,不管如何,这样的阿姐,也很好。“具体我们并不知道,但显然,他身后的麻烦不小。”
云睿睨了他一眼,又道:“当然,我身后的麻烦,也不比你爹身后的麻烦小。”
叶彦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以前追问过,他没有回答。看他现在的架势,是准备要说了?“我阿姐知道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嗯,你阿姐那么聪明的人,早就知道了。”
叶彦:……他这意思是,说他们都很笨吗?“那你是什么人?”
云睿顿了下,才道:“我原名云睿。”
“云睿?莫非,你是原来云家的人?”
叶彦低呼。果然是麻烦不小。他进军营也有几个月时间了,自然听说过云家军的事情。虽然云家军,现在被视为禁忌,但还有不少老兵老将都知道。他在军营中隐隐听说过,后来与林书钰交好后,他待的时间长,知道得也多,与他说了很多。想当时,他还愤怒地为云家打抱不平。却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的姐夫,竟然是云家人。看他之前又是破相,又是装跛子,隐藏在清溪村,改名换姓,只怕他的身份,也不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