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晓彤的手机虽然没有被凶手带走，但她的所有社交账号都被注销了。所以从手机这一点着手调查她的人际关系显得有点行不通。但这毕竟和秦沁赖铃不是同一个凶手做的，张磊暂时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仔细研究，他让白柔和付超留下来协助李木排查倪晓彤的人际关系和可能的嫌疑犯，自己则驱车回了江城。他又去找了李建昌，一进门就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李建昌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我正想给你发消息，张磊，你猜对了，这个榜一最近一次的航班就是从南城到江城的。”
张磊的瞳孔微微一缩，难道说，这个榜一真的是凶手？杀人动机呢？目的呢？南城的人又是怎么认识江城骊县这边的人的。“有身份证应该会很好查，他住酒店了吧？我去让技术人员查一查他现在的住址。”
“不用不用。”
李建昌突然拦住了张磊：“磊子，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有牛烨钰的私人电话，而且我刚刚试着打了一下，通了。”
张磊满脸无语的表情看着李建昌，又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很荒唐，真正的凶手怎么会心那么大？“行，给我吧，我打给他。”
无论怎么说，这个榜一和这两件案子肯定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他一个好好的南城人跑江城来干嘛，而且就是在他来了之后才开始一件接一件的出事。张磊拿过李建昌递给他的一串数字，照着拨打了出去。电话被接起，对面是一个声音醇厚的青年，很有礼貌：“喂，您好。”
“你好，我是江城警局三队队长。”
“啊，刚刚局长也给我来过电话，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青年操着一口的外地口音，虽然很努力想要讲好普通话，却还是说的乱七八糟。“是这样，我们初步怀疑有三起杀人案可能和你有关系，方便约个时间见一面吗？”
“杀人案？警察同志，没搞错吧？”
“您是牛烨钰先生，南城人，是吗？”
“……是的。”
“那就没错，麻烦这边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先别紧张，只是有点问题需要问一下。”
两人约到了下午六点，在朝阳路的咖啡馆，牛烨钰说他的酒店就在朝阳路。张磊想起了朝阳路的网吧。如果说这个榜一真的是凶手，那他现在表现的也太无辜单纯了，但如果不是，为什么每一件事情都这么吻合，住在朝阳路，当初去网吧联系杨若楠的嫌疑人“蝶舞”，也是在朝阳路。下午六点，张磊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榜一。戴着眼镜，身穿西装，身材清瘦，整个人彬彬有礼，谈吐举止都十分斯文。张磊目测了一下，身高在180左右。光凭他的这些外在条件，就已经足够让大多数女孩为之疯狂。“你好，我叫牛烨钰。”
面前的青年看起来稍显紧张。“你好，张磊，江城刑警队三队队长。”
张磊起身和他握了个手，光凭他真的来赴约这一点，就可以排除掉大部分怀疑。所以张磊换了一种说法，逐步试探：“我们怀疑有人利用你的身份在网络上进行非法诱拐，利用网络奸杀少女，对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什么？诱拐？”
牛烨钰看起来十分迷茫。“这么说吧，你平时看直播么，对一个叫秦沁的女主播有没有印象。”
牛烨钰的面色一变，虽然表情细微，但依然被张磊敏锐的捕捉到了。他面有犹豫，张磊按下手机上的录音键：“牛先生，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牛烨钰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她长得很漂亮。”
“这么说，那个账号的确是你本人了。”
“是我。”
“牛先生这次来江城是有什么目的？”
牛烨钰的眼神有些闪躲：“只是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那倪晓彤呢，你认识吗？”
“嗯，她画的画很好看。”
“倪晓彤今天中午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
“什么？！”
牛烨钰大惊失色，惊叫一声，随后立马低咳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低声问道：“这，具体是怎么回事。”
“细节保密，但是倪晓彤的榜一也是你吧牛先生，对此你觉得两起杀人案和你有关系吗？”
牛烨钰的脸色变了又变，嗫嚅了好久，却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低着头喃喃道：“我不知道……”张磊知道，这样的状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牛先生，警方希望你能提供你和两位女主播的私聊聊天记录。”
牛烨钰却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和她们私聊过。”
牛烨钰这个人明显不太对，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说。或者说如果他是凶手，那他的演技真的是一等一的扎实。当然，排除嫌疑还有个更科学有效的方法。“牛先生，请给我提供一根你带有毛囊的头发，我们需要从中提取DNA进行比对，来排除你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牛烨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当着张磊的面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张磊将头发放进密封袋里。“既然如此，那就谢谢牛先生提供的帮助，后续我们可能还会传唤你，请保持电话畅通。”
牛烨钰点了点头，就在张磊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这个凶手被抓住了，会怎么样啊？”
“三条人命，牛先生觉得会怎么样？”
张磊淡淡道：“处以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牛烨钰瞬间就不说话了，出神的望着面前的一杯咖啡。回到警局，张磊把手机上的录音放出来。有些奇怪的普通话，夹杂着外地口音。听了一会之后，张磊给李木那边发了消息，让李木传唤秦沁案的目击者明天到警局。白柔和付超回来了，倪晓彤的案子没有什么进展，她本身只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大学生，社交圈干净简单，不管是租给她房子的房东还是周围的邻居和她交涉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