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暮恼羞成怒,当即就命令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去走廊的尽头站岗,不要靠近他三米之内。颜知远没异议,懒得表示不服。“看来是的。”
扔下这句话就慢悠悠走了。郑青憋着笑,在宴辞暮要打人的时候也脚底抹油跑开了。留下他们老板在原地无能狂怒。“扣你们工资信不信!”
郑青回头,连忙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又双手合十,表示知道错了。病房里,宴辞暮出去后,过了一会儿,尔尔才睁开眼睛。她看着窗户发了会儿呆,又翻过身去,看着房门的方向,兀自叹气。她不是那种畏首畏尾又自怨自艾的人。但现在却似乎变成了这样的人。明知道他是再喜欢,如今也不能触碰的人,可还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明知道他们现在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还在帮她找余雯,可只要一想到那个即将实行的婚约,她心里就给自己筑了一道牢笼,不愿意出来。尔尔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都疼起来了。真是烦死了!那些姓江的人能不能离她远一点?个个都是她的烦恼。尔尔虽然受伤,精力不济,但中午才睡了一阵,现在根本睡不着,但是也不想玩手机,觉得没意思。于是一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走马观花,混乱的想了很多事,最后反而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门口传来动静,然后有人开了门。尔尔转头看过去,发现是秦方好。见到她的时候,尔尔才惊觉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秦方好进来后,她忍不住往她身后瞥了眼,只有她进来,没有别人。尔尔垂下眼眸,放在被子上的手悄悄收紧,被罩被她抓出了一片褶皱。秦方好进来后反手带上门,控制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音量,一副好笑的表情。“怎么,发现进来的是我很失望?”
“哪有。”
尔尔辩解,“我只是疲惫了。”
“疲惫?”
秦方好上下打量她,然后“啧”了声。“我刚才在外面看见阿辞了,说你睡了一下午,这么快你又疲惫了?”
“啊……”那都是骗他的。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还给人这样说。尔尔现在心里可有小脾气了。她继续辩解:“就是睡得太多了才疲惫嘛。”
秦方好也不拆穿她,笑着点点头。“对了,阿辞让我告诉你,他去应酬了,晚点回来。”
“我知道了。”
尔尔还耍着小性子,“不用跟我反复说,他来不来又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
尔尔烦死她这副明明什么都清楚还要故意打趣她的样子了,她往两边找了找,没有称手的抱枕,都在小沙发上了,要不然高低要给她飞扑一个。瞧她这憋屈的样子,秦方好笑得更欢乐了。“晚饭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没得吃。”
“为什么?”
说起这个,尔尔就真的焉了,“我只有清淡的营养餐,我怀疑那玩意儿根本不放盐,糖都没得一点的,吃那个不如喝白开水。”
尔尔一通抱怨,她对这个东西怨气是真的大。“那还是不一样的。”
秦方好说:“白粥和白开水一看就有明显差别。”
尔尔:“……”“不要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认真的。”
尔尔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住心情。秦方好觉得差不多了,就不逗她玩了。要是真激动起来,不说自己心里愧疚,宴辞暮和倪知夏都不放过她。“这样吧,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点,趁阿辞不在,没人发现,偷偷吃两口。”
尔尔闻言,眼睛都亮了八个度,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连疼都顾不上:“真的?!”
秦方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扔了手上十几万的包包快步过去把她扶住。“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你现在是可以这样子动的吗?”
尔尔自知理亏,看在她等会儿是自己的金主爸爸份上,龇着牙朝她笑:“没事没事,我一点都没得,你现在应该饿了吧,快点菜吧!”
秦方好无语了好几秒,帮她把床升起来后直接坐在床边把手机分享给不断探头的小可爱。别说,臭丫头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用小可爱来形容。秦方好看她的眼神都不自觉变得越来越温和了。如果仔细看的话,似乎还夹了几分……慈祥。尔尔实在是太馋那一口了,完全没注意到秦方好的眼神。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小辈的那种感觉。这边尔尔和秦方好相处比任何时候都要愉快。另一边,时间差不多了,宴辞暮和沈彻一起去赴江家兄妹的约。江南乾不良于行,又在警察局待了一晚上,只是见外人而已,他懒得挪动地方,就在他下榻的酒店餐厅见面。宴辞暮和沈彻是准时到的,然而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位置去的时候,发现江南乾不在,只有江余念一个人坐在那儿。宴辞暮顿时皱起了眉,神色更冷了。沈彻扬起标准的微笑:“江小姐,不是说约了江少总和三少一起吃饭吗?请问江少总呢?”
江余念站起身朝宴辞暮迎过来,神情略微尴尬,但还是稳得住。“大哥他有点事耽搁,马上就来了。”
她伸手想挽住宴辞暮的臂弯,“阿辞,先坐下来吧,我们可以说说话。”
宴辞暮直接避开她的触碰,拉开椅子坐下,沈彻坐在他旁边。这是个靠落地窗的四人座。宴辞暮跟沈彻坐下后,江余念僵了下伸到半空的手,随后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笑,回到对面的位置坐下。沈彻见状,暗暗咂舌。这位江家大小姐看起来柔弱知性,事实上这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以他征战商场这些年的敏锐直觉,反正觉得她不简单。江余念亲自给他们倒水,柔声开口:“阿辞,大哥昨晚只是想和尔尔叙叙旧,但是没想到你们的反应太大了。”
宴辞暮眼都没抬。“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