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了,帮她做了个检查,最后确定并没有大碍。宴辞暮摸了摸尔尔的额头,帮她盖好被子,然后随着医生出去。他不太放心地问:“真的没问题吗?”
医生说道:“现在是没问题,但没有恢复之前不能有这么大的动作幅度了,脊柱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一定要休养好。”
宴辞暮点头,“我们会注意。”
“那宴总就好好照顾病人,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医生离开后,宴辞暮进了病房,林姗和徐蒙默默地退出来,帮他们带上门。尔尔一看到他就想到刚才那个本来可以很美好,最后却被自己煞去风景的吻,忍不住抬手捂脸,悄悄地想往被子里躲。宴辞暮见状,在床边坐下,又好气又好笑。他握住尔尔纤细的手腕。他一只手圈住还有很多剩余。真的很难想象她会用这么秀气的拳头挥出跟雇佣兵不相上下的重拳。小小的身体里,蕴藏了巨大的能量。他眼角含笑,“躲什么?”
尔尔不肯把手从脸上挪下来,尤其是他掌心的温度还烫着她手腕的皮肤。好像连血液流动的细节都能捕捉到。“我没躲。”
她闷声回。宴辞暮轻笑,“刚刚才对我做了那种事,一转眼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一说起这个,尔尔的脸瞬间爆红,蔓延到了脖颈和耳朵。整个人都像只煮熟的虾子,热气腾腾。也看得宴辞暮心中一片柔软,特别想把她狠狠抱在怀里。但是不行。现在谁也不能乱动她。她自己也不行。过了一会儿,尔尔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我那是、那是……”她想老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感觉现在怎么说都不合适了。“情不自禁?”
宴辞暮笑着帮她补充。尔尔下意识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她很快反应过来,嘴唇抿了抿,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宴辞暮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低沉磁性的笑声落在尔尔的耳中,让她又恢复了心动的感觉。实在没忍住,偷偷让视线从指缝里漏出来些许。她看到了宴辞暮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就连眸光都变得跟平时不一样,充满了温柔的笑意。记忆里他是冷淡的深眸。但是她一见钟情的时候,少年是随性的笑容,带着那个年纪独有的意气。一瞬间,梦回七年时光。害羞什么呀害羞,当初那一眼都能直接大着胆子冲上去说要追他,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早就想亲他了。整个房间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害羞好嘛。尔尔这么想着给自己打气,把手放下来,但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原本泛白的脸色现在透着粉,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她眼眸发亮,像是很有精神。她突然伸手,拽着宴辞暮的领带,往前一拉。男人的脸颊就近在咫尺,比刚才的亲吻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呼出来的热气交缠在一起。尔尔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不仅是情不自禁,还有蓄谋已久。”
那一瞬间,宴辞暮的心脏狂跳,“咚咚咚”,一声声敲击在胸膛上,像七年前的某一天,她陪他在图书馆学习时,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迎着窗外落下的光,鬼使神差的靠近,那种想要触碰她的心情瞬间累积到某一个高度,几乎无法自控。然而下课铃声响起,她被吵醒,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嘟嚷着抱怨:“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
那铃声盖住了他的心跳。她什么也没发现。他也以为,没什么。后来时常想起,他总是后悔。如果那个时候,他再靠近一点,把想做的事情做了,所有的一切又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宴辞暮眸光深深,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低哑,充满了让人心动的诱惑力。“还不够,你的情不自禁太表面了,这才是真正的冲动。”
话落,男人扣着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来。和刚才只贴着唇不一样。宴辞暮的攻势就像他在商场上的手段,雷厉风行,果决强势。尔尔蓦地睁大眼睛,手指攒紧了被单,呼吸急促。不。她觉得自己好像不会呼吸了。跟刚才她突然袭击的吻比起来,现在才是真正的吻。他们两个人的反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宴辞暮呼吸发沉,微微睁眼,眼尾泛起一抹红,给他俊俏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妖异。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吸血鬼,帅得蛊惑人心。他稍稍退开,声音暗哑:“这种时候要闭上眼睛。”
尔尔现在的脑子仿佛都被他控制住了,什么都不知道,他说闭眼就鼻炎。下一秒,他的气息再次覆上来。尔尔这下真的情不自禁,把被单揪出了一片褶皱的手指忽然松开,攒紧了他的西装。宴辞暮察觉到她的动作,扣着她的后脑,吻得更深更用力。分开的时候,两人互相抵着额头,呼吸比平时重了几分。宴辞暮看着淡定,但耳朵也早已经是一片红。“你等我回来,”宴辞暮的胸膛起伏明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禁欲气息,“是为了这个吗?”
尔尔微微垂着眸,不敢直接去看他的眼神,轻轻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宴辞暮低低地笑了。“你喜欢我。”
他笃定地说。尔尔轻轻抿唇,抬了下眼,似乎不是很满意他这句话。“我一直都喜欢你啊。”
从来没有变过。也只有他一个。宴辞暮的笑声却更愉悦了,在她的唇上轻触了下,低声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她一直一直都在跟他表白,说喜欢他。他从来就不应该怀疑她的感情。他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不自信,却唯独这件事,他的不自信是完全错误的。“尔尔。”
他离得这么近,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莫名透出了几分缱绻的味道。尔尔呼吸一紧。宴辞暮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低声,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