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面色不变。“现在你们得清楚一件事,主动权在我手上。”
两人冷笑,“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你一个女人牵制住了。”
“丢脸吧,少废话。”
他们没办法,对雇主江南乾谈不上有主仆感情,但江南乾是他们利益源头啊。利益可比感情务实多了。他们咬牙喊了声:“住手。”
这边的人听到命令,迟疑了一下,停下来。关贺他们顺势将人给揍了一顿。这些人想还手,但是看到那个女人掐着江南乾的脖子,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忍着。不过关贺他们下手也有分寸,发泄了怒火后就停下来,汇集到一起。宴辞暮和沈彻大步走过来。他站在最前面,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尔尔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她还穿着从医院出来时的病号服,蓝白相间,血迹沾染在上面,太过显眼,根本不可能忽视得了。所有人都皱着眉,担心地看着她。尔尔只分给他们片刻的眼神,她怕稍微看久一点,自己就先软了下来。因为感觉到了坚实的依靠。“江南乾在我手里,你们退开一些,不许再动手,让他们离开。”
江南乾好笑地问:“只有他们,没有你?”
宴辞暮的脚步稍稍往前,却又狠狠克制住。现在是尔尔一个人的战场,谁都插不上手。不能扰乱她。尔尔垂了下眸,“当然还有我,我们是一起的。”
“你真舍得对我动手?”
“礼尚往来罢了,没有什么舍不舍得。”
“那我要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定要把你留下呢?”
“江家的太子爷,性命比我一个普通人重要多了,你手里握着这么多东西,你舍得吗?”
“舍不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静默片刻,江南乾说:“我可以让你们离开,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尔尔声音是冷调,“你聪明,有手段,我们也不傻,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那就以后再看。”
尔尔的呼吸已经在发沉,确认了可以离开这里,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挟持着江南乾慢慢靠近宴辞暮那边。宴辞暮往前一步,却又停下,沉声开口:“让开路,先上车,随时准备走。”
大家的视线都盯着尔尔,却仍旧照做。她自己不要命地闯了出来,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受伤,到了这个地步,绝对不能辜负她的心意。也不能出差错。一行人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到车上去,车子纷纷启动,只有尔尔和宴辞暮立在车旁,车门开着,随时都能上去。江南乾的人在尔尔的要求下没有靠近,隔着将近三十米的距离,也足够了。尔尔忽地把江南乾往前推,然后被宴辞暮牵住了手腕,两人迅速钻进后座,车门“砰”地关上,已经启动的车子立刻开走。一行五辆车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江南乾被大力推出去,他连忙控制轮椅稳住,才没有翻倒。那些保镖模样的人冲了过来。“江先生,你没事吧?”
江南乾摇了下头,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目光又深又沉,面容一片阴冷。这些人都知道江南乾是什么性子,不确定地开口:“江先生,刚才那种情况,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分钟,江南乾招手让人帮他推轮椅,慢慢往里去,又让人关上了别墅的大门。“吱呀”地声音响起又安静下来,一行人跟着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车上,车门一关,开走。不过五秒钟,尔尔就撑不住。宴辞暮握紧了她的手腕,在她浑身发软的瞬间,将她整个都抱了过来,圈在怀里。他的手臂是僵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力,只要一呼吸就能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宴辞暮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低缓的声音安抚着:“好好睡吧,睡醒我们就到家了。”
尔尔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声音传入耳中,莫名的十分安心。她闭上眼睛,浑身都很放松,但手指却揪紧了他的衣服不愿意松开。她已经陷入了昏睡中。宴辞暮一路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一动不动,低垂着眸看她毫无反应的面容。一行车子直接开进了宴辞暮的别墅,文茵等医生已经准备好一切在别墅里等着了。尔尔在医院被人带走的,宴辞暮觉得任何地方都不如自己的别墅安全,至少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江南乾再想做些什么也难了。所以直接把尔尔带回来,治病也好,休养也好,全部都在家里进行。他有的是耐心照顾她。尔尔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车子停下,宴辞暮将她抱下来。其他人也不敢靠近。文茵看到宴辞暮怀里几乎浑身都是血的尔尔都吓了一跳。沈彻联系她的时候,她心里就觉得事情严重,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严重。没有多余的话,宴辞暮带着尔尔上了楼,直接把人安置在自己的主卧,文茵他们进来后,就准备给尔尔检查身体。文茵把宴辞暮拉到后面,“她现在情况看着不太好,我们要先给她做个详细的检查,这里不必医院,没有那么方便,所以时间会长一些,你们先去外面等着。”
宴辞暮抿紧唇,目光黏在尔尔的脸上,不愿意移开半分。“还有,我必须告诉你,如果她的情况很严重,还是必须要去医院。”
宴辞暮闻言,转动了一下眼眸,慢慢往后退,声音沙哑,“先帮她检查看看情况。”
除了文茵等医生,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十几个人都在走廊上或站或蹲,原本宽敞的地方瞬间显得拥挤。宴辞暮站在门前,像个雕像一样不想挪动半分。关贺抹了把脸,对他的队员说道:“我要在这儿等消息,今晚的行动辛苦你们了,你们先走,改天请你们吃饭。”
“队长,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要是有什么事记得随时联系。”
关贺点了点头。沈彻缓了下神,主动送几个队员下楼,再次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