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最终答应了江余念愿意见面。但是她有一个要求,她不出去,江余念想见面说清楚,那就自己到这儿来。反正宴辞暮也不在家,江余念不就是要挑个他不在的时间说这些吗。要不然什么时候都可以。她是故意的。江余念有这个心思,就不会拒绝这点要求,所以她答应得很爽快。尔尔原本的好心情被她破坏掉,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起身去厨房,坐在流理台前,叉了颗葡萄慢慢吃着,把手机扔在一旁。虽说江余念是客人,但一直都不受欢迎,来这儿也不是做客的,应该就没必要好好招待吧。她也不想招待。尔尔考虑了一阵,最后还是让人准备了茶水和点心去庭院里的小亭子。江余念这个人,看着柔弱不堪,一点也不会打架,但是她心思深,而且很阴险。尔尔一直很不喜欢她,更不喜欢跟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江余念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尔尔坐在院子里,让佣人出去接的她,领着她到了面前。江余念看着她悠闲地坐着,穿着睡衣,长发披散的模样,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然后自己坐在了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尔尔对上江余念的眼神,带着审视和嘲讽。尔尔没什么反应。她一向都不喜欢在意这些。“这个话和我们要谈的没什么关系吧,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别耽误我的时间,要说什么赶紧说完赶紧走。”
“尔尔,别以为你现在跟阿辞走得近,就能以这里的女主人自居,就以为真的可以和阿辞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了,你知道我和阿辞大学的时候感情多好吗?”
尔尔抿了抿唇,看向她,眉头皱着。江余念微微笑着,继续说,“大学的时候,阿辞人比较清冷,身边除了几个男性朋友能靠近他以外,所有的女生他都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我可以坐在他身边,我刚去当交换生的时候,什么都不熟悉,很多问题都是问的他,他也耐心给我解答,我们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
尔尔沉默了片刻,然后比她更意味不明地露出一个若有似无地笑,“哦,一个多月啊,好长的时间。”
还没她追他的时间长呢。然后尔尔又问:“你们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是啊,大二认识的,现在也快有五年了吧。”
“哦。”
尔尔神色淡淡的,心情都没有多少起伏。什么东西啊,她高中就认识宴辞暮了。那个时候她刚上高二,宴辞暮到了高三。宴辞暮说他当时就喜欢自己了,一直没有变过。哪来的江余念什么事?宴辞暮和江余念之间,她当然是毫不犹豫选择相信宴辞暮啊,这根本就不用思考。江余念看着尔尔的表情,淡淡一笑,“你也不用难过,毕竟你和我比起来,大家都知道怎么选。”
尔尔:“……”怎么回事呢,这就开始人身攻击了?江余念说:“我从小在江家那样的大家族里长大,接受的教育,接触的圈子都和在山上长大的你不同,你只会动手,什么都要自己来,但我却可以花钱雇佣你这样的人保护自己,替自己动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而我和阿辞是一个层面的人,你在底下可以看到,却因为这些年的差距,仅仅只能看到而已,你站不到我们的高度来。”
尔尔神色冷漠地看着她。和宴辞暮在一起后,她最在意的不是喜欢有多长时间,而是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差距。不得不说,江余念话说的不好听,但却是实话。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物质上的差距,很肤浅,但是真实又明了,因为很少人会去在意他们精神上的契合,他们只会看到一眼的差距。她拥有这样的人生,不自卑,因为她从小在犹如家人的师父师兄姐们的宠爱下,过得很开心。但她介意别人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贬低或者嘲讽宴辞暮。她想成为可以让他更有面子,大大方方站在他身边却不会被说闲话的人。江余念在观察着她的神色,自认为这些话可以扰乱她的心神,让她自卑,让她痛苦,更让她不相信和宴辞暮之间的感情。在江余念看来,姜尔尔和宴辞暮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一个拿来报复自己当初不告而别的工具罢了,刚好这个人居然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报复起来就更解恨了。姜尔尔这个傻子,什么都不明白,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在山里长大的野鸡,也敢肖想上流圈子里的爱情,真是可笑!“我有一个问题。”
尔尔出声。江余念被自己的脑补弄得心情很好,也暂时不计较尔尔这副女主人的姿态了。“问吧。”
尔尔说:“你都已经离开了,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喜欢你,还对你因爱生恨的?”
江余念抬了抬下巴,说,“自然是大学同学告诉我的。”
“你听别人说的?”
“你别不信,我走后没多久,当时跟我有交情的几个同学说,他出去喝醉了,因为喜欢我,因为我不告而别才喝醉的,在宿舍里跟室友哭诉,不小心被人听见了传出来的。”
江余念说起这个,莫名有种优越感。“他们告诉我,阿辞当时的态度很卑微,哭着说只要我回来,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答应,愿意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还要主动追求我来以示弥补,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知道,这不算长的时间里,他竟然爱我爱得这么深。”
尔尔听得有些出神。这些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原来大学的时候,宴辞暮竟然还有过这样的一面。真的很难想象他竟然会为了一个人买醉哭诉的场面。就像江余念说的,那一定是爱得很深才会如此。猝不及防地,她又想起了楼上那个上锁的房间。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之前她一直以为是江余念,但现在忽然很确定,那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