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暮几乎都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给气笑了。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尔尔,干燥温暖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些跟他不相干,都会觉得莫名心虚,好像只是听着这种荒唐的描述都觉得自己背叛了她,对不起她一样。尔尔抿唇笑着,在他的腰间掐了下,眼眸弯起,像是在无声地说着:“快点解释清楚。”
江余念老是妄想宴辞暮深爱她这一点,怎么想都觉得恶心。宴辞暮也是该一次性说清楚,断了她的白日梦。尔尔也想听一听,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更多的只是好奇宴辞暮的大学生活有什么不一样。宴辞暮捏了捏眉心,转而看向江余念,但双手却一直没有放开过尔尔。好像生怕自己一放开,尔尔就跑了似的。很怕她相信什么,误会什么。“江小姐,我必须要郑重的告诉你,你说的那些全都是无稽之谈,我根本没喜欢过你,什么不近女色偏偏对你例外,什么你走了以后我买醉哭诉……这些通通都是假的。”
江余念撕心裂肺地喊:“不可能,你都是骗我的!他们明明都这么说。”
“好,那我问你,他们有没有说过,我那天买醉哭诉的时候,叫了谁的名字?”
江余念一顿。仔细一想,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是谁,只是那些传达的人一听就下意识以为是她。江余念说:“你喜欢的就是我,你喝醉了说的人当然就是我。”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从七年前开始,一直喜欢的只有一个人,我大学的时候唯一一次喝醉,只在沈彻面前说过一次真心话,而且是对着我钱包里面的照片,那是我喜欢了七年的人,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江余念和尔尔听到这话都愣了下。“你说什么?”
尔尔怔怔地看着宴辞暮,看着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钱包,然后摊开来,露出了里面那张被磨损过却又小心保存好的照片。宴辞暮拿着钱包,把照片亮在了江余念的面前,“传言始终是传言,空穴不来风,我的确喜欢一个姓姜的人,也的确买醉哭诉过,但全是因为她,她是姜尔尔,和你没有一点关心。”
江余念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照片,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着,眼睛里仿佛充了血,甚至连脸上都一片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几个巴掌。姜尔尔。居然是姜尔尔!为什么会是她?偏偏就是她!“啊!”
江余念忽热爆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太大了,把外面的保镖都惊住了,立刻跑了进来。“宴总,尔尔,发生什么事了?”
江余念完全不顾周围的人,发了疯地尖叫,仿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红着眼睛反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辞,你是在骗我,你为了报复我竟然做到这个份上,你太费劲了,你对我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这才是事实。”
宴辞暮冷漠地收回钱包,小心地放回怀里。“看来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既然你已经有自己根深蒂固的认知了,我也懒得多说,你想怎么认为都行,只要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别来我们面前作妖,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从来都不在意什么江余念。接着,他又说出了一句对他很简单很平常,却对江余念有毁灭性打击的话,“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之后说大学跟我在一个教室上过课,做过同学,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杀人诛心。江余念这么多么来一直以为宴辞暮深爱自己,她的朋友这么说,她自己也觉得宴辞暮是这个世上最配得上她的人,结果他却说“根本不认识”。这个才是对江余念最大的打击。她不仅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些年来的自作多情,也不愿意在姜尔尔面前输得这么彻底。“不是……不是的!”
江余念不断地摇头,下意识屏蔽这个现实,“这都不是真的!”
她忽然怨毒地看向尔尔,劈手指着她,“我知道都是她,是她勾引你,你本来只是让她来报复我的,结果假戏真做,她勾引了你,你动心了,就用这种方式拒绝我,为她开脱,明明是你变心了,却说这种从来没喜欢过我的话,你真的太伤人了,阿辞,你真的好狠的心!”
尔尔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又看向宴辞暮,微微垂眸,“我累了,不想跟没脑子的人交流。”
宴辞暮摸摸她的头,神情和语气都够温柔:“好,让不相干得人都出去,我们回房休息。”
江余念瞪大眼镜,“阿辞,你为什么玩对我这么残忍!”
宴辞暮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江小姐,反正你也不愿意接受真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徐诚,送江小姐出去,以后没有我的亲自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出!尤其是姓江的。”
徐诚:“是。”
江余念不甘心,眼镜发红,对上尔尔的脸后,好像所有的怨恨都要释放出来。“姜尔尔,你阴魂不散,为什么我的东西你都要抢,你太过分了!”
尔尔不想听也不想说,宴辞暮摆摆手,徐诚他们便把江余念强硬地带出去了。不管她怎么喊叫。江余念出去后,尔尔“啧”了声,叹气,“她在人前装了二十多年温柔大方的大小姐形象,现在这么不顾形象的喊叫,是有多接受不了现实。”
宴辞暮倏地将她打横抱起,说:“不是累了?带你回房休息,别管不相干的人了。”
尔尔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点头,“你说的没错,她耽误了我不少时间。”
“那为什么她来找你,你不拒绝?”
尔尔说:“她说要讲点你的事,我就感兴趣了,那就让她来讲讲。而且,我也好奇你们明明约了见面吃饭,怎么你刚走她就来找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