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暮出来找她,她立刻把手机扔过去,示意他来接。他一看来电显示,笑了声,帮她继续接:“师父。”
姜鹤一听对面换掉的声音,接着语气就平和了不少,“哦,是阿辞啊。”
尔尔贴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宴辞暮见状,直接打开免提。她顿时不自在地站直身子,眼神乱瞟,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偷听。她就是不理解,怎么就变成“阿辞”了?这段时间她一直联系不上师父,他们也就见过那一次,什么时候关系都这么好了?宴辞暮继续喝姜鹤交谈,“师父,你出关了?”
要不怎么说做生意的人情商都不会低呢。把姜鹤这段时间的郁闷说成闭关,人家可好歹也算一隐世高人,听到这样的话不得比直接说舒服多了。果然,姜鹤很高兴,“是啊是啊,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了太长的时间,早点出关,免得你们担心。”
宴辞暮语气温和,“听您这声音,状态很好啊,中气十足,怎么能说是老骨头呢。”
“哎哟,在你们年轻人面前,比不得比不得。”
尔尔在一旁听着宴辞暮和姜鹤相谈甚欢,她一个字都插不进去,好像她是外人一样。明明拿得是她的手机在打电话啊。尔尔又郁闷的在一旁抠指甲。宴辞暮看到她的小动作,把她的手握住,轻轻捏了捏,示意她不要生气。尔尔无声地一哼,一脸别扭。闲聊完了以后,宴辞暮才问起刘振的事。姜鹤这会儿也没什么脾气了,直接说:“那孽障在我住的楼下跪了三天,你说他这不是害我吗?周围都是相熟的邻里邻居,我要是不让他起来,得被人戳脊梁骨多少年啊,我最多再有几十年就要入土,下半辈子不能过这种日子啊!”
宴辞暮连连说道:“没错没错,这件事刘会长做的确实不妥,我认识他的时候就一根筋,空有梦想抱负,撑着武术协会大多是靠着底下的人出谋划策,也很不容易。”
姜鹤听着这些话,沉默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不容易,你说说,他要是早点回来认个错,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宴辞暮顿了下,问:“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已经原谅刘会长了?”
“唉,我也不想那么轻易原谅的,毕竟几十年了,我肯定有心结啊,结果你猜怎么着,湄镇连着下了两天大雨啊,就那个猪脑子,兜头就给他浇得浑身湿透的雨,他也愣是跪着,这样下去得出人命的,我虽然是个老顽固,但我一直奉公守法,不能做这种事啊。”
“师父说的没错,刘会长应该感谢您心地仁慈,正是因为您这么好,湄镇的人才很尊敬您,您的本事很大,外地的富豪都喜欢把孩子交给您教导,尔尔也常说她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
现在就算见不到姜鹤,也能想象到他现在有多骄傲,多高兴了。“那丫头真的经常这么夸我?”
“那是当然了,所以我虽然一直没见过您,但对您非常喜欢尊敬,她上次肯带我去见您,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然后尔尔就听到了姜鹤在那边的大笑声。她是真没想到啊,宴辞暮要哄一个人高兴,就没有不成功的。天天把她哄得面红耳赤,一天比一天更爱他。现在又把她师父给哄得心花怒放,一口一个“阿辞”,最后还说了句:“我们小宝的眼光也太高了,这么多年就喜欢你一个人,你果然是值得的,小宝能和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气啊!”
尔尔:“……”师父,我谢谢你夸我眼光高。她已经面无表情了。宴辞暮和姜鹤又聊了几句,约好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喝一杯才挂了电话。就这样挂了。挂之前也没想着要跟她这个小徒弟说一声。好家伙,宴辞暮就这么轻易地夺走了她师父的宠爱!宴辞暮把手机还给她,“现在师父没事了,刘会长也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挺放心的啊,我根本就没担心过。”
尔尔嘴硬道。宴辞暮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不戳穿,只是说道:“看这个样子,师父应该是已经答应了刘会长的请求,他既然想通了,必然也是想离开湄镇好好改变一下自己原来的想法。”
尔尔闻言,皱眉,“那孩子们呢?”
师父不仅教导别人送上山的孩子,还收留了一些孤儿。这些孤儿都靠师父照顾和养着,这也是这些日子来,他从来没有到过栗城看尔尔的原因。他这辈子,就没出过几次湄镇。“刘会长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请求,肯让师父答应,那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些孩子会有人照顾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派一些人过去照看着。”
尔尔说:“也不要太多人过去了,小孩子一时很难接受很多陌生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而且小镇上也不需要突然出现那么多陌生人。”
“我会注意分寸。”
尔尔点头。不得不说师父喜欢他是有道理的,她自己都是一见钟情呢。在他身边真的很有安全感,所有她顾虑担心的,他都会帮忙处理,然后一直陪着她。他给了她一种,不管发生什么事,身后都站着他,他是她随时都能前进后退的底气和坚强的堡垒。她可以永远在他这里得到慰藉。但尔尔还是忍不住酸溜溜道:“我是在师父身边长大的,他才这么疼爱我,结果你一出现,就抢走了这些爱!”
宴辞暮抱着她,声音低沉,“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什么?”
“爱屋及乌。”
尔尔愣了一秒,旋即就笑了。宴辞暮揉了下她的脸颊,“怎么样,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菜都凉了。”
尔尔被他牵着手走去餐厅,她说:“那我去热一下。”
“叫厨师过来。”
宴辞暮无奈道,“这厨房重新装修花了半个月,再来一次的话,可能我们就要先换房子了。”
他怕客厅都跟着遭殃。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