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副驾驶的助理沉声道。司机也不敢耽误一秒,连忙猛打方向盘踩下油门立刻从缝隙中冲了出去!车上的三人被这股力道推得狠狠往前窜,又猛地撞上后背。尔尔回头往后看,一共四辆车,纷纷朝同一个方向紧追不舍。“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助理也神色凝重,他并不清楚这些究竟是陈听寒的敌人,还是宴辞暮的敌人。因为车上有双方的人。但是助理更倾向于是陈听寒这边的,因为陈家的势力在国外发展很大,但同时竖敌也多。就像宴辞暮待在自己的本家栗城也照样不安稳一样。只是如今也不能妄下定论。助理已经拨了陈听寒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他连忙把这边发生的事情简洁说了一下。陈听寒闻言,声音冷沉:“我马上派人支援,务必拖延时间,保证姜小姐的安全!”
“是,先生。”
然而话音刚落,后面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猛地撞上了车尾。他们是来机场接人的,开的是轿车。但对方都是体型比他们大的SUV,疯狂踩油门下,他们这车有些余力不足,于是后面的车距离越来越近,一屁股撞上来,车尾也凹了进去。车里四人猛地往前撞。尔尔和徐蒙脑袋砸在前面的座椅上,头晕了片刻。轮胎不断打滑,司机是老手了,起初的震荡过后,马上又反应过来调整方向。可惜只是徒劳挣扎。这么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车都追了上来。他们并没有逼停这辆车的意图,而是再次猛地撞了上来。尔尔才刚回过神,又被这么一撞,脑袋直接磕在了窗玻璃上,一阵剧痛。还未等再反应,又一下过来,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费力掀开的眼皮隐约看到他们坐的这辆车几乎整个都变形了,副驾驶的位置最严重,助理的半个身子都卡在了变形的车门上,满脸是血。徐蒙的腿也卡住了,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费力地朝她的方向挪过来。她好像看到了他嘴巴开开合合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又觉得声音很遥远,根本听不到。之后便彻底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中。尔尔的意识恢复时,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脑袋一阵一阵的胀痛,偶尔又传来刺痛,非常复杂。但是一点都不舒服,整个人都是沉重的,像陷进了泥沙里一般,连抬个手都费力。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昏暗,鼻尖传来潮湿的霉味,混着一点不太清楚的铁锈味。像是血的气息。她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脑袋,发现自己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地板泛着潮,丝丝凉意爬满了全身,仿佛冷到了骨头缝里去。她张着嘴大口地呼吸,这味道令人作呕,却必须要这样才觉得胸腔好受一些。这是什么地方?尔尔屈着手肘,努力地撑起身子,冻得浑身都忍不住发抖。她呼吸了几口又咬紧了牙关打着颤。好不容易坐起来环顾四周,隐约看到旁边不到一米的距离一动不动地躺着两个人。可光线太暗,她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是谁。她想站起来走过去,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使不上力气,刚直起一点儿又直接摔到了地上。她粗重地喘息着,弓着背缓了好一会儿,才一点一点爬过去一些。离得更近了,她才看清楚地上的人。是徐蒙和司机。没有助理的身影。尔尔想起昏迷前模糊看到的场景,助理浑身都是血,被那样深深地卡在变形的车厢里,几乎很难活下来。她紧了紧拳头,继续往前一些,伸手推了推地上的人,“徐蒙,徐蒙?”
但是不管她怎么叫,徐蒙都没有反应。反而是司机渐渐恢复了意识。当时撞车的时候,副驾驶那边受创非常严重,助理没有被一起带过来,很有可能是……死了。徐蒙的腿受了伤,被扔在这儿自生自灭。反而是她和司机除了一切轻伤外,最严重的就是那几次剧烈撞击砸到他们的脑袋导致昏迷。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把他们带到这儿来以后对他们做了什么。她本以为只有自己手脚沉重,很费力气,结果司机也是一样的,好像被下了什么药,除了呼吸,做什么都得费大力气。相比较之下,尔尔能动几下还是好的了。这个情况……尔尔起先也和助理的想法一样,大概率会是陈听寒的仇人。可此刻却觉得完全相反。他们是直接冲着自己来的。因为了解她的身手,所以不会逼停车子直接带走他们,而是剧烈撞车,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之后再对她动点手脚,让她就算醒来也没法靠自己的力气逃走。司机试了几次都起不来,只能无力地继续躺在地上,声音沙哑,“姜小姐,如果你能逃的话还是自己走吧,别管我们。”
尔尔苦笑,“没办法,我也使不上几分力,这已经是极限了。”
司机有些绝望,又有些愧疚:“都怪我技术不好,也不够稳重,才害得你被抓。”
“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我连累了你,真是抱歉。”
“是我的错。”
“……”尔尔叹息一声,现在争辩谁对谁错都没用了。也不知道带他们来这儿的究竟是谁,竟然只是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吗?还是很放心就算没人守着他们也跑不掉。她又喊了徐蒙几声,叹了下他的额头,非常烫。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伤口很深,整个裤腿都被鲜血浸湿了,如果不能够及时治疗,这条腿照样会因为感染而废掉。她心里很着急。现在该怎么办?此刻离他们出事过去了多久?在车上的时候助理给陈听寒打过电话,他的人应该很快会赶到他们出事的现场,又要多久才能顺着线索找到他们?还有宴辞暮,不知道他挂了视频通话后有没有睡着。如果没有等到她回家发的信息,一定会马上联系她的。他知道她出事了该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