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大人的嘴里听到,他还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他呐呐地问:“另外一种,是什么?”
郁菁和尔尔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认真地思考,也教他思考。尔尔说:“你刚刚表达开心的方式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但是我们小包子可以与众不同一点儿,当一个小众的孩子。”
“什么是小众?”
尔尔沉吟片刻,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你是一个特别的宝贝。”
小包子听到这个话,眼睛睁大,发出声音,“哇!”
他好喜欢这样的话啊。“那我当一个小众的人。”
小包子又问:“那小众的人到底是怎么表达开心的呢?”
郁菁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现在我和你尔尔干妈还没想到,但是我们都在一块儿,可以一起想。”
小包子变得更高兴了,“我也可以一起想吗?”
“当然啦,因为是为你想的,你是当事人,你最有资格想,最有资格发言。”
小包子用力抿着唇,心里格外激动。他还没有长大,对很多概念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还没产生概念。但是这一刻,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大人对他的尊重和温暖,就好像他们是站在一个同等的高度。不会因为他是孩子就什么都否决他,觉得他什么都做不好,做不成。他只是发自内心地激动开心。“那我们就一起想!”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人在一块儿想了很多有趣的主意。比如谁让小包子高兴了,他就立刻亲对方一口,不够就多亲几口。反正是小孩子嘛,表达喜欢和高兴的方法直白一点,大人其实也很喜欢。尤其是郁菁。非常喜欢。或者,紧紧抱住对方,大声喊:“我好高兴,我好开心……”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应该把这些情绪说出来,让身边在意的人知道。而在这些的基础上,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一整个上午,三人在一块儿都玩得很开心。午饭是保镖专门送过来的。分成了两种。一种是郁菁和尔尔吃的正常的饭菜,另一种是给小包子准备的营养餐。小包子的身体不好,尤其是换季,天冷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并发症,陈听寒对他的各个方面都很谨慎,不允许出一丝差错。他的饭菜,无论是可以正常饮食了还是只能吃营养餐,基本上都是专门准备好,又每天让人送过来的。中途绝对不能离手。小包子看着自己面前清淡的营养餐,本来高高兴兴的小脸蛋一下子就垮了。但是他也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哭闹着挑食,说不吃。他只是拿着勺子戳了戳,就张嘴吃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的,特别可爱。吃完一口后,他老成地叹了口气,“这个我都吃了一个月,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说的不好听点,他真的快吃吐了。但又不得不吃。毕竟他一直都很懂事,也很清楚这些都是爸爸为他好的。他会表达自己的不满,不喜欢,但却拒绝不了这些好意。就像刚认识尔尔的时候,在医院里,他每天都会反抗保镖,想要跑出去玩,什么方法都试了,但最后还是一样待在医院里。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么小,根本跑不掉,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想过真的跑掉。他只是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在医院待得太久了,他想要每天的生活有一点点的不同。要不然小小年纪,他可能就抑郁了。在还没有过“抑郁”这个概念的时候,就被过早的侵蚀。郁菁和尔尔都心疼不已,但在这个方面,为小包子好的事情,她们也不能任性纵着。尔尔想了想,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也经常吃这些,我天天都跟你干爸爸抗议,但他还是给我做,我只能边哭边吃。”
“啊!”
小包子表示很惊讶,“我干爸爸怎么可以这样,你都哭了还要你吃。”
尔尔可怜巴巴,“是啊。”
然后在心里跟她的三少说对不起,只能先抹黑一下他的名声了。小包子认真地安慰了几句尔尔,又说:“不过干妈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干爸爸让你吃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说不吃,但却不能老是哭啊,这样的话,干爸爸的心里其实也很难受的。”
尔尔忍住笑,“真的吗?”
小包子一本正经,严肃得像个小老头,“在这个方面,你就不如我了,我虽然不喜欢,但我都不哭,还是会乖乖吃完的,要不然我身体哪里难受了,受苦的都是我。”
尔尔和郁菁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既好笑又心疼。他还这么小,就能理解大人的“为他好”,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对自己的身体健康负责人,只有自己会很痛。尔尔轻声道:“那我以后在这方面就像你学习,我们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小包子点头,“好的。”
说完以后,他又忍不住笑了,“干妈,漂亮阿姨,我觉得跟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很舒服,因为你们不管做什么都会问我的意见,好像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很重要的样子。”
因为这个,会很直接的让他感觉到她们的爱和尊重。试问谁不会喜欢这样的感觉呢?“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本来就很重要。”
就算不说不做也很重要。小包子竟然低下头腼腆地笑了。似乎是害羞,又像是感动。郁菁说:“等你可以出院了,可以吃别的了,告诉我,无论吃什么,无论去哪儿吃,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