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平时好像没这么多，”陪着一起来的方溪溪左右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我去买点毛线，给家里织毛衣，天冷了该添厚衣服了。”
李红旗眨眨眼：“喜欢就买点毛线，家里的冬衣我包了。”
“哈哈，”方溪溪笑的开心，不烦心的叮嘱她别乱走，她一会儿就回来。受个伤还把她当小孩儿了，李红旗摇摇头，拄着拐杖朝最近的柜台走。这是一家卖水果糖的，孩子走到这里都挪不动叫，正有个家长义正言辞的跟孩子说糖吃多了坏牙。“同志要点啥？”
李红旗一靠近，就有人售货员热情的询问。“一斤水果糖，一斤奶糖，巧克力有吗？”
家里那么多小孩儿呢，买回去哄他们高兴。“巧克力好几块钱一斤，你要啊？”
见她两手空空没拿手袋，售货员边朝草纸上抓糖果，边问。“称二斤吧，”李红旗看着售货员忙活，靠在柜台边上闲问，“平时商城也这么多人？”
“今天比较多，”售货员看她瘸着腿的样子一定不知道，边手脚麻利的干活边说，“昨天下午人就挺多的，知道为啥不？”
不等李红旗说话。售货员自问自答：“昨天电影院那边搞了个什么模特试镜，好多人都去看了，觉得模特穿的衣裳好看就跑来商城买东西，人多了商城可不就热闹了？二层三层人更多，昨天夜里还在排货。”
“这样啊，”李红旗点头表示了解，又问，“你去看模特试镜没？觉得怎么样？”
几包用红色绳子捆扎好的纸包放到柜台上，售货员说：“我没去看，但听人说了，挺有意思的。这样的活动要是天天有，我们商城还不得人挤人？”
她把自己说笑了，还不忘问李红旗要钱。又问了一家卖手电的，大家说的都差不多，没有对模特试镜有什么言语上的攻击。方溪溪也回来了，买了好几捆毛线，很有经验的带着布料的手提袋。80年代初，在城市乡村很少见到塑料袋，这个时候的人们买菜用塑料提篮装、买豆腐或凉粉用碗盆盛着、买块大肉用纸包着、买条鱼用草绳提着、爆玉米花提着竹篮去、打醋打酱油自己拿瓶子、买苹果自己带网兜、买散装糖果用纸包好……总之，在塑料袋还没有流行的这个年代，人们并没有觉得不方便，大概是习惯使然，但李红旗觉得不甚方便，不过环保倒是真的很环保。小心踩着台阶上了二楼。‘额，’李红旗提这受伤的脚朝墙边靠，怕被人撞上。二楼跟一楼的面积差不错，不过这里是立体的贴墙柜台，因为是卖鞋子的地方，柜台内空出来一片，然后前面有横柜挡着，顾客只能站在柜台前看，看好了，进去里面试鞋。上了楼梯，就见各色人群涌在一起乱糟糟的讲话。放眼望去，这一层全是涌在一起的人。李红旗站在楼梯那边好一会儿才随着涌动的人群朝里面走。她随口问身边的人，“你也是看了模特试镜来买鞋的？”
“我们几个都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女望向身边的几个姐妹，跟李红旗说，“昨天我们就来了，想买双皮鞋，高跟的那种，商场没货，我们今天又来了。你看看，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能穿的号，我jio大。”
说这话朝前挤进去，喊着要拿一双40的高跟黑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