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次回答这种问题了，陈子昂应对自如。“是我们报社自发组织，要做有关服装的调查总结，听说贵厂出产的服装销往上海，我们就过来进行采访。”
能在有关服装的调查中排上号，主任自然开心，放下暖壶又走过来跟陈子昂握手，“谢谢两位同志大老远的跑过来，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我们厂长去参加上海的展览会了，要不然你们还能见到他。”
跟李红旗对视一眼，陈子昂遗憾的说：“可惜没有见到你们厂的厂长，不过等会儿还得麻烦你拍张照片儿，我们拿去登报。”
“不麻烦，不麻烦，”主任的嘴角大大的咧着，采访还没正式开始，就打电话叫人安排饭店，要请他们吃饭。“吃饭就不用了，”李红旗赶紧拦着，说，“想请问一下你们厂制作服装用的都是哪类生产资料，那类资料的优点，缺点，还有对服装布料有什么期待改进的地方。”
主任坐下来，想也不用想，就能大说特说，“我们厂生产的毛呢大衣，全国闻名，销往上海的就是这类服装……”冒充记者混到工厂里做这种采访不是一次两次了，李红旗问的问题都十分专业，先问这个主任的自身情况，然后是经营理念，经营特色，工厂成立这些年遇到过的难题，以及工厂最近的经营情况，最后是知不知道市面上冒出来一种新的混纺布料。“什么混纺布料？”
主任面上的笑容停滞了下，发黄的眼珠子盯着李红旗，对她问过的问题都回答的很认真，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李红旗平淡的说：“是一种棉、麻、丝、毛的混纺、我们在平原的一个工厂见过。”
“你们还去过平原呢？”
“外派过去的，”为了彰显自己的专业，李红旗把包里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拿给主任看。说是一个文件夹，倒不如说是标本夹，每一段文字下面都附带粘贴了一种布料，文字有详细的注解。李红旗指着其中一块布料说：“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混纺，它色彩鲜艳、质地柔软、是新型的布料。”
标本夹内的每一种布料都有各自的特性，但是主任望着‘新型的混纺’摸了又摸，看了好几眼。探究神秘一般问：“这个价格？”
李红旗用手指把布料按压平整，看了一眼那个价格，“就是这个价，主任您这里要是有这上面没有的布料也可以提供给我，我拿来总总结，在报纸上写点干货。”
“哦，哦，可以，”主任回答的有点心不在焉，连请他们去酒店吃饭的事都忘了，等他们走了之后，主任急忙把记下来的电话写在纸上。